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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楼鬼使神差地打开电脑,将QQ挂上,直接进入云南大理聊天室。
   这是个人气不算太旺的聊天室。
   换了个网叫叫“洱海上的奇花”。静静地注视着显示器,冷眼看着那些网友在聊天室打情骂俏。
   传说中的段誉我想不会在这里出现,五朵金花倒是有可能隐匿于其中。
   我不是金花,充其量是一朵银花,哦,可能也不是,只是一朵快凋谢的花。
   在聊天室,我从来不会主动与人打招呼,而且上聊天室混已经是刚学会上网不久的事了,现在几乎与之绝缘了。
   现在,我又来到了这里,而且选择了陌生的地方。
   传来几个陌生网友的消息,无非都是你好,可以认识你吗,你在哪里。看到就没有继续聊下去的兴趣。
   在我快要关机下线的时候,突然出现一个叫“蓝莲花”的身影,呵,名字和我倒是有分相似。
   只是查看资料,发现他是男的,26岁。男的也取名叫花?真是奇怪,后来,我知道这是许巍的一首歌名。
   “蓝莲花”发过来一句话;洱海上的奇花,我们本是一家人,现在我带你回家吧,海水冰凉,很快就会将你冻伤,海风太大,很快就会将你吹散。
   他的话让我觉得有种新鲜感,很快便对他于以回应。
   “我不认识你,不要你管,让我静静在海中枯萎吧,如果能死在大海的怀抱里,也是一种荣幸”。
   “奇花妹妹,别任性了,你总是这样不听话。让我带你到岸边,用肥沃的泥土将你培植,用甘甜的雨露将你灌溉”。
   要是在现实当中,听到这番话,我准得吐。
   但在这样漆黑孤单的夜晚,心里竟然觉得有一丝温情。
   虽然他错以为我是妹妹。那就将错就错吧。
   这是个油腔滑调的男孩子,无论说什么他都能对答如流。我想,在网上一定经常泡妹妹,所以经验丰富,反应迅速。
   虽然对他感觉不是太好,但有个语言较为丰富的网友也不是件坏事,总比半天就冒出一句哦,嗯的人强。
   聊了近两个小时,我们互相加了QQ。
   午夜两点,我的丈夫回到家。我已经几天没看到他的身影,心中对他的怨恨竟没有愧疚多。
   这个夜晚,我们就那样背对背,互相闭着眼睛,各怀心思,无言以对。
   我很悲哀自己明知道丈夫有了情人也不能用行动挽回他的心。现实决定我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是错的,唯有忍。我对他是有感情的,虽然我不知道那是否还是爱情。
   清晨看着他用心修面,镜中的他还是那样英俊,甚至于比年轻男人更多了一种味道。我的眼睛一阵湿润,不再去仔细看他的脸,怕会触动心里最敏感的神经。
   木然地看着他搭配好衣服,拿上公文包出门。
   好几天没去单位了,今天必须得去一趟。所以在他出门之后,我手忙脚乱地收拾好自己,饭也没来得及吃便驱车赶往单位。
   到了门口,看到财务科长小范在单位旁边小店时吃早餐,他热情地招呼我一起。实在是有点饿,便下车点了豆浆油条填饱肚子。
谁能否认 我们是孤独的 此刻眼前一片迷茫 但纵使如此 我们仍要执意向前
   去办公室的楼梯上,看见局长陆天明和司机匆忙往楼下走,我问他们有什么事吗?局长见我,笑着说“哦,去风池县处理一点事情,要不要一起去?”看得出他的样子比较急,我想如果事情不大他不会这样紧张。
   “事情重要吗”?
   “唉,出了特大交通事故,伤亡达到二十多个人。市委政府责令立既前往现场处理相关事项。”
   “什么?”我根本来不及考虑便答应与他一同前去。
   坐在他的车里,一路颠簸,路面坑坑洼洼。看着窗外光秃秃的山,破烂的家舍,心里一阵压抑。
   这个县是我市所属最穷的地方。农业大县,工业产值少得可怜,尽管这几年一再提出大搞招商引资,但效果并不明显。
   要想富先修路。可这里连最起码的要求都达不到,还奢望谁来这里投资建厂。如今的生意人个个精明,没有利益的事谁愿意干。
   虽然市里已经有了规划将路面重新修缮,然而因为资金短缺各方面的原因迟迟未能得以实施。
   现在终于出事了,一辆中巴车在山路急转弯的地方与一辆货车相撞,双方损失惨重。
   到了出事地点,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场面太惨烈了,交警正在作记录,测量现场,医院来了好几辆救护队,护士医生全都神情凝重,脚步匆匆在对伤死人员做最妥善的处理。
   我走到担架旁,尽量屏住呼吸去看那一张张气息微弱的脸,那是血肉模糊,痛苦不堪的。虽然生命已经接近于结束,但仍然对生活充满着渴望和依恋。
   或许,活着对他们已经是一种受罪,但是,对生命的眷恋让他们的眼神还有一丝残存的光亮。
   我的眼睛湿润了,我突然这样害怕死亡,曾经还以为死亡是一种享受。现在,面对真实的死亡,我心惊胆战,原来活着便是一件最幸福的事情。
   我不知道他们的家属面对自己亲人的离去会怎样的悲痛欲绝,世间不幸的人太多了,而我那一点点个人的婚姻幸福又算得了什么?
   中午在一家设施简单的宾馆就餐,下午开会讨论事件的后期处理。
   根本没胃口吃得下一点饭,我心里是沉重的,对死的恐惧,对伤亡人员的同情。
   下午两点开会,会议室在这家宾馆的三楼。
   我准时到了现场,拿出包里的笔准备作记录。突然我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那个让我忌恨的林婉。所谓冤家路窄不是没有道理,现在得以证实了,在这样的场合居然也能碰到她。
   她坐在主席台的一角,手里拿着精致如书本大小的电脑在输入什么资料。
   估计她没看到我,要不然绝对不会将我视若空气。至少她面子也要过意得去。
   我故意走到她面前,什么话也没说,静静地看着她打字。
   过了半分钟,她抬头一看,眼神有点突变,似笑非笑地说,“嫂子是你啊,你也来啦,呵呵,真是关心民情啊!”
   她的口气是不屑的,完全不像是对一个领导的夫人说话,而是在对一个情敌说话。也许,她与我一样,心里有着对彼此的仇恨。这个女人做得太过明显,太急功近利,这样反倒是件好事,正暴露了她的弱点。最怕就是那种笑里藏刀的人物。
谁能否认 我们是孤独的 此刻眼前一片迷茫 但纵使如此 我们仍要执意向前
   总是要等到事情无法挽回之后才会加以补救。今天的会议终于敲定将出事路面在近期内最快加以修缮。
   伤亡人员的补尝与安置也确定了妥善的方案。
   会议一结束我便让司机送我回市区。不想看到那个女人目中无人的的嘴脸。
   先回单位逛了一转,下午三点过后每个办公室几乎无人,这也是现在政府部门所存在的严重问题,虽然文件精神一再要求事业人员每天工作时间达到八小时,不是重要事情不许离开工作岗位。但一般都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不过应该做的工作都是做了的,早走一会也是情有可原。
   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随手打开电脑,挂上QQ。那个叫蓝莲花的网友赫然在线。心里烦闷得厉害,所以想找个人倾诉。
   主动与他打了招呼。因为都是隐身,别人看不到我在线。
   他很快于以回复。不过他仍然称为我洱海上的奇花。我说;你看清楚,我真正的网名不是这个。因为比较信佛,就取了个与佛沾边的网名,叫净雪若禅。个人签名是;如雪般纯净,如禅般静默。
   我希望自己的灵魂是纯净的,思想是静默的。但这仅仅是一种奢望。
   他说;你这个网名太过忧郁太过唯美。要知道这世间很多东西是你永远不可能触及的,人还是活得洒脱一点。佛在心中,如果你心中有佛,便可以做到内心的安宁。若是没有,即便你天天把佛挂在口中,也难免活得世俗浮躁。
   我笑了,尽管笑得有点牵强,但还是让他的话触动了。
   接下来的谈话,如行云流水般顺畅,不乏妙语连珠。
   我承认,很久没有与一个陌生网友之间交流得这样舒服了。感觉很轻松,也很自如。
   如果说那天他在我心里是一个油嘴滑舌的小男孩形象,今天则给我一种阳光健谈而成熟内敛的印象。
   他没有问我的年龄以及职业。我也没有主动告诉他。
   但他却主动透露了自己的生活和经历。
   有些事真的很巧,原来我们还是老乡,但他在省城,离我们市区可能有两个小时的车程。
   他现在在大理长期居住,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家里是做生意的。经营一家五金铺面。在他大学毕业之后没有去找对口工作,也没有回家继承父业。却带着积攒多年的零用钱和几个朋友来到大理,开了家音乐酒吧。每天以音乐为兴,流浪为乐。
   这是个缺少母爱的男孩,在他十岁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后来父亲给他找了个继母,虽然对他还算不错,但彼此之间总觉得隔了一层薄膜,心与心的交流有点阻碍。
   有个漂亮时髦的女友,跟随他在大理呆了一段时间后过不惯那里清苦的生活,便独自离开了。他说她喜欢大城市的喧嚣繁华,时尚前卫。大理古典气息太浓,于她不太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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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在他心中,她并不是他理想中的女人。他钟意的是那种如金庸小说中小龙女般超凡脱俗,对金钱名利淡薄的女人。而在现实生活中,这种女人几乎已经绝迹。
   现实有时就是这样矛盾,他的女人偏偏就是那种喜欢受万人瞩目,生活过得充满激情的女人。他们之间有着两年的感情,她爱他的英俊才气,他爱她的漂亮任性。虽然这种爱已经在平淡的生活中磨去一些,但对彼此的感情依然是执着的。
   她人离开了大理,但心还是牵挂他的,电话网络交流每天都不会落下。
   我很奇怪他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对于他的这些讲述,我没有发表过多意见,只是静静地听,偶尔说一点自己的感想。
   也许男人有时真的像孩子,也会有无助和彷徨的时候,内心的情感需要发泄,但找不到合适的对象,这时候,网络上的陌生人也就成为了最好的倾诉对象。
   听完他的话后,觉得如果自己一点也不透露自己的情况似乎有点不礼貌。
   但我不想说出自己真实的身份。于是,随口说了自己是中学语文老师。每天都和孩子们在一起,体会他们青春的快乐,青涩的情感,对人生充满好奇的窥探。
   他说他最害怕老师了,因为老师总是教训他,让他没有自信。
   我说我不教训学生,我尊重他们,理解他们。
   大约聊到傍晚七点半,被一个同事的电话声打断了彼此的谈话。
   中午没吃饭,竟也没有饥饿的感觉。但肚子又空得厉害,开车到一个稀饭庄吃了点东西,胃总算好过一点。
   想起很久没回去看父母了,买了点水果给他们带去。
   父亲在摆弄他的那堆奇石,在我看来就是一堆破烂,但每次都得顺着他的话说好有艺术感。
   母亲在看电视,手里拿着毛线,她总是停不下来。她说她喜欢穿自己织的毛衣,外面买的穿着不合身。
   小妹家的孩子在这里住,已经上床睡觉。
   在他们眼里,我这个女儿懂事乖巧,女婿能干孝顺,但不知道我们的婚姻已经如一潭死水。
   我永远不会让他们知道我的悲哀,那对他们是一种折磨。天下的父母最快乐的事就是看到自己的孩子幸福,无一例外。
   所以,我尽量让自己做到笑逐颜开,说话和从前一样大方得体又不失孩子气。人无论年纪多大,在父母面前永远都是孩子,我喜欢做他们宠爱的女儿。
谁能否认 我们是孤独的 此刻眼前一片迷茫 但纵使如此 我们仍要执意向前
   母亲问起我女儿的事情。我这个女儿是她最宠爱的孙子,听话,学习成绩好,身上也没有一点骄横的特质。
   心里突然觉得一阵刺痛,是啊,我已经快一个月没去看过她了。她在省城的寄宿学校念书,那里是全封闭式教育,管理严格,校风严谨。
   以前每周都要去学校看她,如果她学习不算紧张就顺便接她回家轻松一下。但多半时候我都只是在省城呆一天就走,她说回家也是学习,在学校学习气氛更好一些。
   这个孩子志向很大,说是什么非清华北大不上。其实在我心里,就算她是平凡的孩子我也一样爱她,我更希望她快乐一点,别把自己搞得这样累。这小家伙太瘦了,个子倒是疯长,才十四岁就一米六三了。
   想到这些,我决定这周六去省城看她,让丈夫一起去,我不信他对我没有感情了对孩子也一样如此。
   晚上,我对丈夫说了自己的想法。他唔了一声,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
   我没再继续追问,不想在这种事上也以逼迫的态度对他。如果他还有良知,我想他不会置之不理。
   日子在沉闷中一天天渡过。每天上网,都会向征性地和那个叫蓝莲花的人聊上几句,不咸不淡,不着边际。也许他对那天对我说出自己的身世有点后悔吧,总是有点刻意回避我的意思。
   周六的早上,我早早起床,准备去省城,丈夫依然还在酣睡,嘴角有一丝微笑,这个男人,也许在梦中也是风花雪月吧。
   我轻声叫他起床,他不耐烦地转了转身,嘴里嘟嚷着;知道了。可行动却迟迟不见他实施。
   心里有点生气,将他的被子随手揭来起来,大声说道;“你连女儿也不要了吗?虎毒还不食子呢?”
   “就知道吵,大清早也没个安宁。起来了!”
   他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起床了。神情淡陌地穿衣洗漱,我在一旁等他。
   昨天给女儿买了一套衣服,一双皮鞋,还有一套书。用包装好准备一同带去。
   我开的车,一路上,我们沉默不语,偶尔他会提醒我开慢点。
   到了学校,终于见到我心爱的女儿。她又长高了,浑身散发出少女清纯粉嫩的气息。她是个小美女,我内心感到一丝自豪。
   一见到我们,她便甜甜地叫着爸爸妈妈,双手牵着我们一人一只手。
   看到我给她买的衣服,没有我意想中的欣喜,倒是有点埋怨我的口气。
   “妈妈,你以后少给我买衣服了,学校不准奇装异服的,有校服就行了。”
   那套书她倒是喜欢,说是对她的中考很在帮助。
谁能否认 我们是孤独的 此刻眼前一片迷茫 但纵使如此 我们仍要执意向前
   这天,我们一家三口渡过了一天看似温馨的日子。中午去肯德基吃饭,下午去游乐园玩耍。
   看着孩子尽情地沉醉在新奇的游戏中,笑个不停,远远地挥手向我们示意,我心里感觉舒畅极了。
   一旁的丈夫似乎有点心神不宁,但幸福满足也是呈现在他脸上的。
   好久没有这样由衷地开心过了,我似乎忘记了和丈夫之间的不和谐,挽着他的手在游乐场到处观看拍照。
   晚上回到家已经九点多了,实在疲倦,随意冲了澡倒头就睡。
   而我的丈夫接到电话又出去了。没精神问他是谁,问了也是白问。
   星期天没事做,决定就在家里上网。
   睡到中午十一点起床,保姆做好饭让我下楼。她做的菜味道总是带着乡土味,但是我喜欢的味道。外面的大餐偶尔能吃,天天吃吃到想吐。
   打开电脑,破例让QQ上线。
   等了半小时也没人理我,或许在网上我给别人的印象一向太过清高,时间长了,别人也懒得搭理我。
   还是那个熟悉的身影在跳动,每次我上线他似乎都在,有理由怀疑他是个网虫。
   不过今天他好像不再刻意回避我,语气与往常不同。他说,他心情不好,希望我能和他说说话。
   我说,小孩子家家哪来的什么烦心事啊?
   但心里还是有欲望想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
   “在你眼里,我可能是个傻瓜吧?”
   “何以这样说呢”?
   “我们之间并不认识,可我却愿意对你敞开心绯”。
   “呵,我并不觉得对一个陌生人敞开心绯就是傻瓜的行为。”
   “可你却是很有防备,你在抗拒网上的朋友对吗?”
   “不是这样的,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有些事说出来你也不懂。”
   “我们都是这个地球上的人,为什么要把自己隔离起来,你所谓的世界只是你自己将它封锁起来了。”
   “呵,先不谈我的事,你说说你的烦心事吧。”
   “你觉得我的生活方式是不是有问题?为什么得不到别人的理解”。
   “别人是谁?是你的亲人还是你的爱人?”
   “都有,他们觉得我思想有问题,活在一个另类的世界里。”
   “也许他们太爱你,不希望你活得太过孤单。”
   “我并不孤单,大理有我的朋友,有我喜欢的事业。虽然没有足够多的钱,但我喜欢这种生活方式,随性洒脱,是我想过的生活。”
   “既然如此,你就做自己喜欢的事啊。”
   “可以吗?我父亲让我回家接管业务,说是他身体开始不好。女朋友让我回去准备结婚,还让我买一间大房子。”
   “他们这样做也情有可原啊,你不可能一辈子都在外面流浪。”
   “我如果为了他们高兴就要放弃自己的快乐,我不甘心”。
   “有时人不是只为自己而活的,你是男人,要对所爱的人负有责任。”
   “难道连你也不能理解我?你不愧是老师,在教育我,在苦口婆心地规劝我,我不希望连一个陌生人也要这样对我。”
   “你不觉得自己有点任性吗?你并不是孩子了,我只会对我的学生晓之以理,有些道理不用我说你也明白,如果你觉得你现在的快乐能够代替你对亲人的爱,你可以选择不去理会他们的要求。”
   他沉默了。
   半天发来一句话,“我会认真考虑。”
   我发了个笑脸的表情。
   聊了一段时间了,我们都不知道彼此的样子,而我在他心里印象更是模糊,他甚至不知道我的年龄。
   这天,我对他的模样有点好奇,想知道他长相是否如我想像中一样帅气。因为我发觉他的头像旁边有摄像头的标志。虽然我知道自己比他大好多岁,在我眼里他只是个小孩子,但好奇心还是驱使我想看看他的真面目。
   但又不好意思开口,这方面女人一般比较矜持。
   于是我委婉地说,“让我猜猜你现在的样子,一定是矛盾的,迷茫的,傻傻的”?
   “说对一半,还有另一半,帅帅的!”
   “哈,你真是个自信的孩子,哪有人说自己帅的,万一你是个丑八怪岂不丢人?”
   “如果我真的丑的话,也不好意思冒充段王爷他儿子了。知道吗?我们这里的人都说我长得像段誉。”
   “你就臭美吧,再说你怎么知道段誉长什么样子?”
   “不是电视里的那个段誉,是别人想像中的段誉,我比较符合原著形象。”
谁能否认 我们是孤独的 此刻眼前一片迷茫 但纵使如此 我们仍要执意向前
   “哦?每个人心目中都有一个不同的段誉形象,不见得你就是符合原著的”。
   “那你心目中的段誉应该是什么样子”?
   “眉目清秀,俊美飘逸,温柔体贴又带点小小的孩子气。”
   “那是你们女人心目中的段誉,男人心目中的段誉有一点区别。他遗传他父亲的风流英俊,看似书生,实际上却又有侠气,看似呆子,实则聪明机灵,看似风流,却又痴心专一,看似汉人,身体却流着少数民族的血液,看似异族,却有着汉文化的丰富内蕴,看似沉于冤孽,却又不断地自我超越。”
   好家伙,一下子冒出这么多关于段誉的形容词。我猜想他可能是金庸迷。
   “那你心目中的王语嫣又应该是什么形象?”我继续追问。
   “美丽、端庄、温柔、稚气、冰清玉洁,女人中的极品。但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类型?”
   “外表虽稚气,但内心要成熟,我没耐性哄女孩子,外表成熟,但内心要具有一颗童心。唉,说了半天,我也不知道我喜欢什么类型。这东西凭感觉。”
   “那你女朋友在你心目中符合金庸笔下的哪种形象呢?
   “她?郭芙。任性妄为,让人恨得牙痒痒,又欲罢不能。”
   “哈,男人总会被一个女人束缚,你就认命吧。”
   “话又说回来了,每次都是你在问我问题,我好像就不知道你一点秘密哦。”
   “我哪有什么秘密,每天教书育人,生活过得平淡自如。”
   “老师一般长得都比较不错,就算不是太漂亮也不会太丑,我估计你属于那种精品,是漂亮的类型。”
   “老师没心思打扮,谈不上漂亮于否。我不漂亮,充其量就是不丑。”
   “那我问你个问题,可别生气。”
   “问吧,我不生气。”
   “请问你芳龄几何?”
   “这个问题有点不礼貌哦,年龄可是女人的秘密。我只可以告诉你,我为社会主义建设卖了十几年的命。”
   “呵,我大概知道了。”
   话题扯远了,本来想看看他的样子,东一句西一句扯我身上去了。
   于是我转移话题。
   “刚才你不是说自己貌比段誉吗?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可否借姐姐一看。”
   “好吧,神仙姐姐,吓到你我可不负责哦。”
   心里一点紧张,怕原有的美好印象突然摧毁。以貌取人是我内心一点小小的私欲。
   借他发请求的时候我松弛了一下神经,骂自己有点变态;人家长得帅不帅关你什么事,和你又不是一个年龄阶段的人。不在沉默中死亡便在沉默中变态。我觉得自己的神经在压抑的生活环境搞得确实有点趋于变态。
谁能否认 我们是孤独的 此刻眼前一片迷茫 但纵使如此 我们仍要执意向前
   我没有立即去接受他的视频请求。却问了他一个问题。
   “在看到你真面目之前我想问问你的真名,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因为一个人的名字有时与他的外在以及内在也很有联系哦。这也是算命看相的原理。”
   “哈哈,你会算命啊?那好,我告诉你吧,你帮我算算看,姓萧名亦臣。”
   “好名字,不乏书卷气又不缺男子气。以名看人,我相信你一定人如其名”。
   “名字是父母所赐,相貌也是父母所生。其实与我本人并无多大关系,属于我的,只有我的灵魂。”
   在忐忑中终于连上视频。
   那是一张让我心灵为之一振的脸。坚毅的脸型包容着柔和的五官,有着一双小小的眼睛,像韩剧里男主角的眼睛。挺立的鼻梁让他的脸部富有立体。薄薄的嘴唇看起来性感迷人。头发是齐耳的长度,削得很碎,看起来飘逸清爽。
   我突然想起了自己少女时代的梦中情人类型。我承认,那一刻我脸颊有了红晕,羞愧自己竟然动了春心。人家说男人好色,原来女人也不例外。一瞬间,我被他的美色迷住了。
   但仅仅只有三分钟,我便停止了自己的迷乱。如同在电视里看到帅气的男明星,当时会有一点冲动,但很快就会恢复平静。
   很快我主动关了视频,虽然他看不见我,内心或多或少还是有点尴尬,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我们又继续切入话题。我称赞他外表俊朗,气质不凡。他说哪里哪里。
   他又问我从他的样子和名字看出了他命运和前途如何。
   我说将来必定受人敬仰,生活过得令人羡慕。是大富大贵之命。
   他说我这个算命大师不太合格。生活过得幸福于否本来就没有确切的标准。我说得太过笼统。
   一来一往聊到下午六点多,让保姆叫吃饭的声音才打断。
   这天感觉是开心的。我似乎找到了一种奇妙的感觉。心底有轻风掠过,清爽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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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被电话铃声吵醒。
   局办公室主任通知我今天务必去单位一趟。党委会研究决定中层干部的调动问题。
   我觉得自己很不称职,每次有重要事情的时候他们才会想起我,平时则任我自由发挥。作为一名国家公务员,我确实为国家为人民做得太少,心里偶尔会有当自己是蛀虫的感觉。
   但让我意外的是,今天我无意中听人说起林婉已代替原秘书科长陈天西的位置。在这样快的时间,她就爬上去了,可见一斑。
   当别人告诉我的时候,我还得强装笑脸为她辨驳,实在是可笑之极。
   为了丈夫的面子,也为了自己的形象,我在外面装做宽容大度,善解人意。可我不能在他面前还要委屈自己。
   忍住怒火,我打通了他的电话。
   “你到底在干什么?为了提拔那个女人,你置你的前途不顾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在玩火,总有一天你会死得很惨!”
   “你吼什么,提拔她又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组织部,常委会一个关节也少不了。你当我是神仙啊!”
   “是吗?要不是你为她奔波游说,她一小丫头能提这么快?”
   “回家再闹,现在有事。”
   这个女人已经慢慢渗透到我的生活中来了,强势逼人,我随时会有让她击垮的危险。
   心里的感觉复杂极了,愤怒,委屈,恐惧。一时间手足无措。
   我要怎样才能摆脱我现在的处境,我要怎样才能拯救自己频临破碎的灵魂?
   我突然觉得自己成了世界上最可怜的女人,没有丈夫的爱情,连找个正当发泄的途径也没有。
   回家快速打开电脑,我想找人发泄,找那个长相俊美的男人发泄。
   可让我失望的是,他居然不在线。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在他的QQ疯狂留言。
   “我快疯了,你为什么不出现?我难受啊,真的难受。。”
   可他的头像依然灰暗,我像在对空气说话。
   眼睛打湿了键盘,泪水模糊了双眼。以至于让自己无法再弹出一个字。
   我就那样呆立着,等待一个奇迹。一个能让自己缓和一点的奇迹。
   过了大概半小时,他的头像终于亮了起来。随之跳了起来。
   他着急地问我出什么事了,为何这样伤心。
   我说我失态了,但我的确太过压抑,所以做出了不理智的行为。
   他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压抑自己,告诉我你的秘密好吗?或许你心情会好一点。
   我仍然坚持不肯透露自己真实的身份。却无意中说出了丈夫的背叛。
   他在小心翼翼地安慰我,言辞微弱,态度轻软。
   他怕说错什么伤害我。
   但他提出了一个在我看来大胆的要求。他让我去大理旅游,让那里的美景洗去我的哀愁。
   我无言以对,但心里似乎默认。
   在很快的时间,我说服了自己的灵魂,我要去与一个陌生网友见面,且是小我很多的男网友。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只要能让我不再这样沉溺于痛苦,我愿意做。
谁能否认 我们是孤独的 此刻眼前一片迷茫 但纵使如此 我们仍要执意向前
   一反常态地,我告诉了他我的电话,以便于以后联系,并告诉他我的真名,阮子青。
   一个让痛苦折磨得快要疯狂的女人,随时会做出一些有反常人的事。我做出了令我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我在对一个陌生男人慢慢敞开心绯和怀抱。
   事情一旦决定我便不愿意收回。我在争取尽快去云南大理。那个曾经去过但印象并不深刻的城市。不同的人,不同的心情,我不知道此行与以往相比会有什么不同的感触。
   向单位请了公休假一周,外加一周病假,总共半个月。
   对丈夫说我要去外地休养身体,调整思绪,他不置可否。也许对于他正是一个解脱,他需要我的离开让自己的感情和身体尽情得到放纵。我猜想,听到我要离开,他内心在微笑。
   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我安排就绪。准备起程去让我心情复杂的大理。
   对于自己的年龄我没有优势,因为我此行要见的是一个年轻男子。虽然不是暧昧关系,但外表也不能太过弱势。
   所以,我去美容院做了一个全身美容,从头到脚,让昂贵的化学药品渗透我的皮肤,制造一个娇嫩细腻的假相。
   去商场购买不同于平时风格的衣服,尽量显得年轻点的衣服。色彩明艳但不显俗气,款式新颖但不显繁琐。
   扔掉从前的彩装,换一套时尚的产品。要以全新的面目示人。
   心里有种悲壮感,我在向丈夫挑战吗?又或者第二春来临?
   细心照镜子,其实我还算是个美人。虽然不是年轻的美人,但谁说美丽只是年轻女人的专利?
   一瞬间好像又找回了自信,是的,我要在年轻男人的身上找回自己的自信,我要给丈夫一个沉重的打击,让他知道这世间并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人。
   在最快的时间订了机票,去大理的班机。并通知了萧亦臣,不再叫他是小孩子,从现在开始他在我心里是一个男人,我暂且可以依靠的男人,我心里在策划着什么,有诱惑他的预谋。

   启程的日子到了。早上七点,萧亦臣给我手机发来消息,“子青姐姐,我会准时到机场接你。”
   我回了一句,“嗯,不见不散。”
   心里是充满期望的,又是忐忑不安的,昨晚睡得并不好,心里难免紧张。
   虽然时间紧迫,还是精心装扮自己。
   衣服找了几套感觉也不满意,配来配去,总觉得有问题。
   不是略微老气就是稍显装嫩。
   最后选择一套粉蓝色的套裙,记得是前不久丈夫去日本给我带回来的,因为感觉太过显眼,一次也没穿过。
   这套衣服穿上去将我气质衬托得非常迷人,优雅端庄,很有女人味。既不失成熟女性的韵味,也不失年轻女人的妩媚。俗话说,三分长相,七分打扮。何况我应该算有七分长相吧,再加上七分打扮,超出十分了,我得意忘形,以至于忘记自己是一个被老公冷落的可怜女人。
   将微卷的头发挽起来,轻轻扣上一个精致的发卡。
   脚上穿着一双乳白色的三寸高跟鞋,再配上乳白色的手提包。
   小心地化了淡妆,绝对不能让自己看起来太俗。
   镜子里,我看见了一个光彩照人的女人,在微笑。
   随意装上了几件备用的衣服,还有一些生活用品,我拖着旅行箱出门了。
   打电话给司机,让他送我去机场。
   一路上心旷神怡,浮想连篇。根本没心思看外面的景致。
   到了机场,又给萧亦臣发了消息“我在机场了,马上登机。”
   “我等你,子青姐姐。”
   飞机终于飞上云端,我的心也随之飞了起来。有喜悦,也有因高空带来的心脏不适。
   透过窗户,我看到了白色的云,飘渺着,如我的心情一样摸不着边际。如烟如梦,仿佛空无,却又真实地存在。
   并不长的行程,我仿佛渡过一个世纪,漫长而悠远。
   当飞机降临的那一刻,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是一个成熟女性,不能在一个年轻男人面前表现得太过无知。
谁能否认 我们是孤独的 此刻眼前一片迷茫 但纵使如此 我们仍要执意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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