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目光从她身上收回,我随意地摆弄着桌上的茶杯,低着头,淡淡地说了句,“你爱他吗?”
她惊愕了一下,停顿几秒后,笑着说,“嫂子,你说谁呀?”
“呵呵,还用我说吗?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放心,我不是来质问你的,这事也不能全怪你,我只是想知道,你是真心爱他吗?”我看着她的眼睛,很真诚地对她说。
她犹豫了很久后说,“我没想到你会问我这个问题,那好吧,既然这样,我也就实话实说了。我爱他,很爱很爱,我敢说,我比你更爱他,为了他,我可以牺牲一切,只要他愿意。”
说这话的时候,她似乎表现得很艰难,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流出来。
说实话,听到她这样话倒是让我很感动,自古痴心女子负心汉,她的付出能得到什么呢?
“想嫁给他吗?”递给她一张纸巾。
“不想,因为我不想让他为难,他活得真累。”她轻轻沾了一下眼泪。
“如果我给你这个机会呢?你愿意去争取吗?”说出这话时,我心如止水。
“你说什么?你要和他离婚吗?”她喜出望外,虽然看不到她脸上的笑容,但语气透露了她暗藏的惊喜。
“是的,你们很快就能在一起了,好好对他,不错,他活得很累。”
话一说完,我转身离去。留下她坐在那里发呆,走到门外,才听到她说了声,“嫂子你慢走。”
在心里说了声,“我走了你就是女主人了。”也许她远比我适合当那个家里的女主人。
一个人在街上游荡,去做了个美容,昨晚一晚上没睡觉,躺在美容床上睡得很沉,心却感觉很飘浮。
亦臣的电话声吵醒了我,他告诉我,他订了两张到大理的机票,就在后天,让我准备一下和他同去,我同意了,心里却开心不起来,远没有那次我主动去大理的心情放松愉悦。
将工资卡里的钱提了六千出来,打入了晓然的账号。这张卡一般都是每年取一次钱出来,现在上面只有半年的工资。至此卡上只剩下五千多块钱。
而这五千多块钱将是我去大理所有的行囊,虽然工资每个月还是要按时打入卡上,但按照我目前的消费水平,是远远不够的。
我不知道今后,我的生活将会发生什么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回家去看了趟父母,他们依然是那样慈爱可亲,只是感觉又老了,老年人好像每天看得见的衰老。白发,寿斑,皱纹,疾病,每天都无情地爬上他们的身体,一点一点地侵蚀他们的健康和自信。
父亲问了我关于丈夫工作上的问题,说很久不见他来“汇报”工作了,是不是很忙。
我说是很忙,但具体工作事宜我不太清楚。
母亲问我女儿的身体和学习情况,我说都好,母亲宽慰地笑了。临走时递给我一件刚织好的薄毛衣,让我给女儿带去。
回到家里将行礼整理了一下,装了几套春秋季的衣服,大理四季如春,所以不用准备夏天和冬天的衣服。
化妆品还是要带的,我脆弱的皮肤经不起阳光与风雨的考验,因为她已经不再年轻。
女儿的照片我也精心挑选了几张装在箱子里,以便于想她的时候拿出来看看。
对这个家,我有几分不舍,却又想得到某种解脱。每个房间现在在我眼里是那样熟悉而又陌生,我不知道我走后,它们将是属于谁的天地。
丈夫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我在收拾行礼,他沉默不语,坐在我旁边看着我慢慢收拾,神情压抑。
看我快收拾完的时候,他说了句,“钱够不够?”
我说,“够了,谢谢。”
他打开抽屉,拿出一叠钱递给我说,“这是两万块,拿去吧,万一遇到什么困难还有急用。”
“不用了,我身上有钱。”我知道我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但是现在,我不能在这种情况下还要他的钱,那样我心里更不好受。
我离开房间时,他将钱放在了箱子里。
但我将钱拿出来悄悄放在了女儿房间的抽屉里,我想更清楚地认识了解自己,只有放弃金钱,因为我现有所拥有的一切全是来自于金钱的映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