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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躲在他怀里,轻抚他腹部的疤痕,有种心疼也有种心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变态,这样的他看起来似乎更性感了。
   同时也让我想起了自己生孩子那会。记得当时我痛了一天一夜也生不下来,医生一再要求我做剖腹产,可我坚决不同意。一是认为顺产的孩子聪明,二是怕以后留下疤痕难看。
   最后我以顽强的毅力坚持下来了,顺利地生下了女儿。
   生完后我第一句话便是“是男是女?”
   “女。”女医生答。
   “四肢健全吗?”
   “正常。”
   “脸上身上有胎记吗?”
   “没有。”
   这才放心地昏睡过去。生孩子就像过鬼门关,过了这关就平安了。
   眼前的他就像我当年,因为太累,浑身没劲,躺在床上动也不动。毕竟受过伤,体质有所下降。
   凝视着他俊朗的面孔和美妙的身躯,心里溢满幸福。
   带点埋怨的口气对他说“看吧,你的伤疤可是为佳星而留的。”
   “你生我的气对吗?这件事我一直没来得及对你解释。”他用小心的眼神看着我说。
   “好啊,解释吧,你还爱着她对吗?要不然你也不会去赴约了。”其实我相信他是清白的,故意这样逗他。
   “不是的,你听我说啊。当时她喝醉酒了,在电话里对我哭诉。我也不知道她怎么知道我回来了,可能是思思告诉她的吧。她说她很难受,有人欺负她,让我过去帮她。再怎么说她也是我喜欢了两年的女孩,说没有一点感情是假的,但已经与爱无关了。我不忍心看她这样,于是就去了。”
   “骗人,你妹说是朋友聚会你才去的。这会你又说是佳星让人欺负,你不老实。”轻轻捏他的鼻子,假装生气。
   “小妹她不知道具体情况,我怎么可能全部告诉她。相信我啊,青青。”因为急于想解释,他语气很紧张。
   “好吧,饶了你。那你告诉我佳星的男朋友为什么要刺你?这人怎么这么冲啊,黑社会的?现在怎么样了?”
   “这个人一直在追佳星,佳星不喜欢他的。在我和佳星相处的时候这个人就存在了。可能是佳星故意想气我吧,和他好上了。这个人常常混迹于娱乐场所,口碑是很差的。现在已经让拘了,故意伤害罪。”他皱着眉头说,一提到这个话题,谁也不可能轻松。
   “那佳星呢,她好吗?这个女孩挺可怜的。”我的同情是发自真心的,事实上我一直对她心怀内疚。
   “她觉得对不起我,想来看我,我家里人不让,特别是我妹,现在很排斥她。在电话里她问候过我,我也不怪她,毕竟是我先伤害了她。只要她过得幸福就好了。”
   “嗯,有空你找她好好谈谈吧,让她不要和不良少年来往了。挺可怕的。一个女孩经常和带黑社会性质的男孩来往是太危险了。弄不好会染上什么毒瘾之类的,这可就惨了。”
   常听见花季少女被逼染上毒瘾的,我还真怕这个佳星也误入歧途。莫名地对她有种怜惜感。
谁能否认 我们是孤独的 此刻眼前一片迷茫 但纵使如此 我们仍要执意向前
   我是一个尴尬的角色。在佳星面前我是罪人,就像林婉在我面前也是罪人一样。
   想起辛晓琪的那首《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我们一样有最胞弱的灵魂/世间男子已经太会伤人/你怎么忍心再给我伤痕/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我们一样为爱颠簸在红尘/飘浮情缘总是太捉弄人/我满怀委屈却提不起恨。
   我早就不恨林婉了。因为我知道,在爱情上道路上,受伤最重的往往是女人。是女人善良的心,痴情的爱给了男人们伤害自己的机会。忘记,放弃,说起来很容易,但是,要做起来却难上加难。
   相比起来,林婉比我更可悲。她曾经为我的丈夫怀上过孩子,到头来却什么也没得到。没有得到他的人,也没有得到他的心。在这一场爱情战争中,输得最惨的可能就是她了。
   女人在爱一个男人的时候,有时真的会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原谅他的任性,贪玩与放纵。女人身上带有一种天然的母性色彩,总会在不经意中折射出耀眼的光芒,让自己变得宽容和无私,也让年轻男子为之迷恋和沉醉。
   明知亦臣身上具有年轻男孩放荡不羁,冲动任性的一面,仍然觉得他是完美的。甚至有时还会把这种特点认为是他优点。与成熟男人完全不同的特点,正因为他具备了这种特点,才让我深深地爱着他,而对他不离不弃。
   帮他把衣服穿好。就像给婴儿穿衣,小心谨慎,生怕一不小心伤着哪儿。而他似乎也很享受这种感觉,一直傻傻的看着我笑。我悄悄抠了一下他的腑窝,他身子一下弹了起来,随即又叫又笑的,看起来很滑稽,让我不由得大笑起来。
   “还以为你真动不了呢,穿个衣服动也不动,真是懒虫。”我嘟哝到。
   “我喜欢这样静静地看着你,就像那时妈妈为我洗澡穿衣,感觉特幸福。”
   “什么哦,当我是你妈啊,我有这么老吗?”假装作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掌嘴!我又错了。你可是仙女下凡啊,哪会老呢,放心,永远不会老。老了我也喜欢。嘿嘿。”这家伙又开始调皮,居然拿我开涮。不过对我来说,心里却是很受用。哪个女人不想听好听话呢?何况出自于心爱男人的口中。
   “别贫了。”在床头支了枕头让他靠上。
   “青青,过几天我就想回大理,身体基本已经好了。在家里呆着闷得慌啊,你别说,还真想那几个家伙了。杜小威催我好几回了,说是我走了他们郁闷得很,打牌也缺人手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和我一起去呢?我知道你的工作不允许你到处跑。”
   他是个闲不住的人,这样的性格注定他不会为了任何女人停留,包括我。我清楚地知道,但是因为爱他,我情愿在他的生命里停留哪怕一天也心满意足。
   “亦臣,我请了三个月假,想和你一起去大理生活。你愿意吗?”
   说出这话的时候,心里一阵伤感。三个月,也许我们这一生也就只有那三个月的爱情吧。
   “真的?没骗我?哈哈,高兴死了!”他紧紧的抱住我,舍不得放开。
   “不骗你,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呢?”依在他怀里,幸福地笑了。
   “来拉勾,谁变卦谁就是小狗!”真像个孩子。有时男人具有一颗童心反而更有魅力。
谁能否认 我们是孤独的 此刻眼前一片迷茫 但纵使如此 我们仍要执意向前
  喜欢看他带有一丝天真又带有一丝狡黠的眼睛。仿佛天使与魔鬼的化身。
   三毛说:真正的爱情,绝对是天使的化身,一段孽缘,不过是魔鬼的玩笑。
   而我和他之间,属于哪种呢?我希望是真正的爱情,但现实又让我没有足够的自信。至于说孽缘,我们是吗?我们爱的如此的深刻彻底,以至没有回头的余地,怎么会是孽缘?
   爱情不是花荫下的甜言,不是桃花源中的密语,不是轻绵的眼泪,更不是强硬的逼迫。爱情是彼此之间的理解和信任,坦诚与尊重。我们之间显然还没有达到这个阶段。
   我们需要用时间来证明一切,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也是毒药,不知到最后,我喝下的是哪种药?
   男人送给自己最爱的女人最好的礼物是什么?娶她?照顾她?
   我的丈夫曾经给了我这些,可这样的爱还是经不起时间的考验。
   女人在爱一个男人的时候,很想嫁给他。因为女人对爱的自私和专属性。想要长期占有一个男人,就必须嫁给他。
   我想嫁给他,和他生活在一起,牵着手永远不松开。可是,我又怕最后的结果是伤痕累累。虽然,爱的最终归宿是婚姻。
   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他,“亦臣,你会娶我吗?”
   “青青,你会嫁给我吗?”他吻了一下我的额头。
   “会,你敢娶我吗?”认真地对他说,我害怕看到他眼中流露出一丝犹豫,幸好没有。
   “我敢,我发誓。”他真的举起了右手。
   笑着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逗你呢。”
   “就知道你骗我,小心我揍你!”他故意沉下脸来。
   “我哪敢啊,亦臣,我是怕害了你。毕竟我大你这么多岁。”
   “害你个头啊,你又不是害虫。你要给我一个承诺,一会我就对我老爸交待,让他给我准备结婚彩礼。呵呵。”他刮了一下我的鼻子,感觉痒痒的。
   “不要对他说啊。我还怕他撵我走呢。”其实这种担心我是有的,我没有信心让他的家人接受我这个大他十二岁的女人。
   “不怕,他要敢撵你我跟你一起私奔,永远不回这个家了,看不急死他。呵呵。”我知道他是开玩笑,虽然显得那样真诚。
   “我可不想让你们家父离子散。千古罪人啊,我承担不起。”
   女人有时就是这样虚伪,常常言不由衷,明明喜欢听这样的话,却要装做不乐意。以显示自己的伟大和深明大义。
   翻看他亲生母亲和他小时候的照片。我看到的是一个慈爱优雅的母亲和一个秀气乖巧的男孩。小时候的他,长得像个女孩子。
   他说,他爱他的妈妈,别人永远无法代替。这就是血脉骨肉至亲的力量。算起来,他和继母生活的时间远比和亲生母亲生活的时间长。可在他心目中,亲生母亲还是亲生母亲,继母只是继母。
   小时候的他,调皮捣蛋,可他的母亲给予他的永远只是宽容和微笑,从来不会打他,甚至不舍得骂他。
   失去母亲后,他变得忧郁懂事,更学会了独立。
   他的父亲是个没什么文化的人,虽然爱他,但从来不会表达出来。常常做出一副严肃的表情,这让他很没有安全感。他说他在父亲面前,总爱表现出叛逆的一面。其实他是故意的,只是为了得到父亲的重视和理解。在他心里,他也爱自己的父亲,只是和父亲有代沟,彼此都将自己包裹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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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亦婷回来的时候带来了一个男孩子,看起来宽厚老实,我想他肯定不敢违抗亦婷的命令。男人怕不怕老婆,一看模样便知。这个男孩子一看就知道是个典型的“妻管严”。
   果然不出所料。在亦婷的吩咐下,男孩子默默地去了厨房。
   亦婷拉着我去了她的房间。她是个爱美的姑娘,打开大衣柜,里面五颜六色的衣服堆积如山,甚是壮观。不知道还以为开了家小型服装店呢。
   我的衣服虽多,可由于家里有几个衣柜,我是分春夏秋冬隔开放的,所以看起来显得有点稀松。
   她把衣服一件一件拿出来给我欣赏。说实话,对她的欣赏水平我真是不敢苟同。可能和她是不同年代的人吧,我总觉得那些衣服太花哨了,质量看起来也不是太好,式样容易过时。不过她是小姑娘,穿这些衣服应该比较好看。
   省城的女孩子穿着前卫大胆,引领着潮流的尖端,这里的天空因她们的存在而显得更加明媚诱人。据说,网络评选美女最多的城市,这里高居首位。亦婷当然也是她们当中的一员。
   她的手提包也很多,不过大多属冒牌货,虽然看起来和真货差不多。可经我的眼一看,手一摸,就真相大白了。
   挑了半天,她选了一款和我手上的包差不多的式样给我,说是和我换着用。我只好笑着接受了,心里却隐隐作痛,要知道这款包花了我一万多人民币啊,她的那个包,最多也就值一百多块吧。
   将包里的东西全部拿出来装在她给我的包里,忍不住叹了口气,当然没有让她看出。
   她告诉我她的男朋友是个穷光蛋,不过看在他老实忠厚,对她百依百顺的份上才选了他。还说追求她的男孩子怕有一打,我笑着附合她,连说是是是,谁让你长得这么美丽呢。心里却骂自己没出息,居然也学着拍马屁了,对象还是个小姑娘。唉,女人为了爱情有时变得真卑微。
   但看到她变得对我这样友好,心里又觉得值得。我喜欢亦臣,也要学着喜欢他的家人。
   男孩子在厨房快活了半天,终于大汗淋漓地出来叫我们一起进餐。他拴着围裙,满脸油光,像宾馆里的大厨。亦婷大声嚷嚷到,“快去洗把脸吧,看你那德性。”他不好意思地笑笑,用手胡乱擦了擦脸,往卫生间去了。
   这个时候他们的父母也回来了。我放松的心情又开始收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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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他父母的一瞬,我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脑子里一片凌乱。
   他的继母为什么看上去这样面熟?不仅是面熟,而且我敢肯定和她打过交道,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她很瘦削,颧骨很高,发型很独特,高高盘起在头顶,现在很少看到这种发型了,这是九十年代中期流行的式样。最明显的特征是嘴角有一颗很大的黑痣,也正是因为这颗痣让我觉得她很面熟,可绞尽脑汁地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而他的父亲看起来很高大威武,神情很冷峻。看外表和他的继母一点也不般配。可能是他喜欢她的年轻吧。
   过了一会我才回过神来,慌作一团地和他们打招呼。可因为紧张,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他们。
   叫伯父伯母?显然不合适。虽然从外表看他们足以当我的长辈,但毕竟年龄上我并不比他们年轻多少。
   不可能叫萧师傅和萧师娘吧?那我把自己放在了什么位置?
   一时情急,我话也说不出来了。
   只好随便点了点头,说了句,“你们好!”像迎接宾客似的语气,自己也感觉很不真诚。
   他的父亲很礼貌地对我笑笑,让我随意。
   他的继母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两眼,然后去了卫生间。
   我尴尬地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亦臣带我到客厅沙发上坐着,递给我一本杂志。我扫了一眼,是《知音》。
   他悄悄在我耳边说,“别生气哦,我继母是那样的,好像从来就不会笑,也不知怎么的。我给她取个外号叫‘冷面杀手’,意思是,她不用刀也能把人杀死。不过她心肠不坏的。”
   “哪有生气啊,你也把我看得太小气了点。”我勉强地笑了笑。
   “那好,走,吃饭去。”他拉我起来。
   桌上摆了很丰盛的菜肴。但大多是熟菜。我平时最不喜欢吃的就是熟菜了,总觉得不太卫生。
   他们一家人很是和谐,有说有笑的。
   我坐在那里不知从何下手。亦婷倒是热情,不停地帮我挑菜。
   “姐,这甜皮鸭好吃,凉拌毛肚也不错。快吃。吃完我们上街玩去。”
   片刻之后,碗里就堆满了菜。可全是我不爱吃的熟菜。为了面子,还是硬着头皮一咕脑全部吃完了,胃里差点没泛酸。
   亦婷母亲白了她一眼,说“人家自己喜欢吃什么自己挑,要你动手。”
   亦臣父亲笑容亲切。埋怨地看着他的妻子,“怎么这样说呢,人家小阮第一次来我们家,亦婷帮着挑菜是对了的。”
   亦婷男友不说话,闷着头吃饭。
   亦臣在一旁打圆场。“吃饭出声不利于消化。哎,大家吃完饭再来慢慢说好不好?”
   他的话说完,顿时一片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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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饭,我主动收拾碗筷准备去洗碗,被亦婷阻止了。
   她挽着我去了阳台,让我去看他们家种的花花草草。走的时候不忘大声叮嘱男友,“哎,碗洗干净点,少放点洗洁精。”
   我很奇怪他们家都是做生意的,哪有人会有闲心养花。亦婷说,这些花都是她男朋友的杰作。他是教师,老家在外地,平时住在这里,下班回来没事就爱打理家务,然后就是照顾花草。
   女人有时真是矛盾,亦婷明明是个物质女孩,可她选择的对象却是清贫的教师。
   看来现实与理想总是有差距的,也难怪这世间没有人会觉得自己过得真正幸福。
   而亦婷对我突如其来的热情,也让我想起那句话,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如果她没从我身上得到好处,她还会对我这般友好吗?
   看来人要想达到什么目的,不得不付出一点代价。
   但我很耻于自己付出的是金钱的代价,由此而得到了一点虚假的热情和尊重。
   很想和亦臣有单独相处的时间,可一直被亦婷缠着不放,连和亦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在阳台心不在焉地聊了半天。陆续知道了她家里发生的一些事,还有她平时的一些生活方式。
   她的话很多,基本容不得我插嘴。我静静地听她说,偶尔笑着附和。
   过了一会,她又兴冲冲地去和亦臣说,“哥,我带姐出去逛逛,你就自己在家好好休养吧,别怪我,谁让我这么喜欢姐姐呢。嘿嘿。”
   也不知道她是真的喜欢我还是假的喜欢我。不过倒是让亦臣很高兴,他笑眯眯地冲我递了个眼神,意思是让我随她去。
   让她一路挽着,我们徙步去了闹市区。
   让我不解的是,她神秘兮兮地对说我,“姐,我带你去见个人,保证让你大吃一惊!”
   我愣愣地看着她。“谁呀,难不成你的朋友我还认识?”
   “保密,一会你就知道了。到时候眼珠子别掉出来了哦。”
   她对我做了个鬼脸。
   会是谁呢?这小姑娘名堂真多。还不得不佩服她,和她在一起的感觉越来越好了,就像是真的两姐妹。一点也没有了生疏感。
   一路上,她见什么新鲜总要停下去凑凑热闹。要不就买两串街边的烧烤往嘴里送,煎炸的臭豆腐拿在手上。也不知道她怎么吞得下去,还边说边馋我说,“哎,香得很,要不要尝尝?”
   我连忙摆手说,“算了算了,你自己吃吧。”别说吃了,我闻到臭豆腐的味道就想吐。
   吃完东西她又去看化妆品,全是一些国产品牌。什么玉兰油啊,柏纷啊,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彩妆。
   不过她皮肤天生就好,不用化妆品也漂亮。当然用一点就更漂亮了。
   亦婷面孔唯一的缺点就是,眼睛太小了。男人眼睛小有神韵,女人眼睛小就无光采了。这使得她的脸盘看上去大了一点,整体感觉没有立体感。不过倒像个可爱的洋娃娃。
   我弱弱地问她为什么不去割双眼皮。
   她笑笑说,“还不是那小子,不要我去割,怕是感染,还说就喜欢我这样的眼睛,可爱,自然。”
   我听了心里一颤,原来女人外表再怎么尖利,面对自己喜欢的男人,总还是会有妥协的。
   脚都走酸了,还没见到她所说的那个人。
   我忍不住再次问她,“你到底说的是谁呀?”
   “马上就看见了,你看,不就在前面吗?”她指向不远处一家精品女装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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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这家女装店格调还算高雅,装饰比较豪华。想必里面的衣服价格不菲。
   我不自觉地摸摸了提包,心里默默计算荷包里还剩下多少钱。
   仔细一算,我不由得头冒冷汗。大概就只剩下四五百块钱够我支配了吧。
   万一她拉着我去试衣服怎么办?她起哄让我买下我好意思拒绝吗?
   这可如何是好?
   没办法,只好横下心了。大不了死撑着不试,就说衣服风格不适合我。
   我尽量想让她不去这家服装店,最好转移一家中低档店面,那样还能应付一下。
   于是我试着问她,“你平时都上这种店买衣服吗?”
   “也不一定,大多还是去‘九龙’买,咱又不是高收入人群,常进这种店受得了啊?”她边啃红甘庶边说,口水也不小心喷到我脸上。真不知她胃口怎么这么好,吃东西没个完。
   “那你今天想通了啊,这家店衣服不便宜哦。”说出这话我都感到脸红,以前从没这样丢脸过。
   “怕啥呀,横起心来买,大不了吃一个月方便面。呵呵。再说了,又不是只冲着衣服去的,不是说带你去见个人嘛!”
   她丢了手里的甘庶头,用纸巾将嘴随便抹了一下,嘴角周围看上去粘乎乎的,唇膏也变了颜色。
   此时我倒没有什么兴趣看她所指的那个人了。关我什么事呢?她认识的人我又不认识,我最关注的是一会怎么避免囊中羞涩的尴尬。
   我都不知道磨蹭了多久才到那家精品店。
   玻璃门一开,里面的环境真是舒服。整间店全是实木装饰,空间色调柔和,灯光温馨写意。
   认真打量衣服的品牌。这家店基本卖的都是韩国风味的女装,以ab.f.z(艾芙杰)为主。
   这种品牌算不上最高档次的衣服,至多算是中高档吧,但对于普通收入的人来说还是消费不起。质地稍好一点的就要上千。
   我假装漫不经心地看,然后对亦婷说,“不好看,走吧。”
   她拉着我往收银台走,这间店面面积不小,收银台的位置在最里面。
   我只好无奈地跟随她的脚步。
   到了收银台,她伏在我耳边说,“你看,那女的是谁?”
   我目光散漫地看了看。“谁呀?”说完突然看见一个埋着头整理票据的女孩,有点面熟。
   呀,是佳星啊!
   我连忙拉着亦婷想离开这里。
   钱钟书先生说过一句话,情敌之间的思念有时比情人之间的还多。我们之间虽然没这么夸张,但平时倒还是常常想起她,当然还有林婉。但这种思念是一种很畸形的思念,充满了忌妒与愤怒,在特定的时候就会像火山一样爆发。
   当然,现在只有她才有爆发的资格,因为在她面前,我是不光彩的角色。就像林婉在我面前一样。
   所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我可不能保证一会会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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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佳星,我倒没觉得有什么眼红,反倒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她的确是靓女,以她的长相和穿着走在街上回头率达百分之九十以上没问题。
   还是春天的季节,她便早早地穿上了露胸透视的衣服,看上去相当惹火。别说是男人了,连我这个同性看得也目不转睛。幸好她埋头苦干没看见我的表情,要不然可糗大了。
   再悄悄看看自己。一身保守的浅紫套装,虽然算得上是名牌货,可始终少了那么一种青春的气息。看起来有点沉闷。
   年轻就是本钱,年轻就是美丽,我不由得羡慕起她来了。
   不过羡慕归羡慕,倒还没忌妒的心理。佳星虽然漂亮,可始终缺少一种气质,一种优雅从容的气质。
   漂亮可以靠人为修饰,而气质是与生俱来的。这与她从小生长的环境与教育有关。佳星的气质在我看来稍显媚俗和单薄。
   趁她还没注意到我的存在,我继续拉着亦婷往门外走。
   可亦婷不但不走,但大声喊了一声,“沈佳星!”语气咄咄逼人。
   佳星一惊,立即抬起来头。“是你?有事吗?”
   可能她根本没看到我,因为我侧着身子,所以她的表现较为平静。
   “没什么事,就是来转转,顺便照顾一下你的生意,让你月底好多提点成啊,现在打工也不容易,有些人嘴皮子磨破了也卖不出去一件衣服,到月底就领那么一点保底工资,惨啊!”
   亦婷昂着头,骄傲地说出了那番话。“顾客是上帝”这句话只不过是商家用来安慰欺骗消费者的,这会她倒好像真的成了上帝,样子看起来高高在上。
   “呵呵,那我得感谢你的好意啊,随便挑吧,最近上了一些新货,不贵,也就一两千吧,很适合你,好像专门为你设计似的,你今天不买实在太可惜了,要后悔一辈子的!”
   她起身向我们走来。身上飘散着迷人的香水味。
   可当她走到我面前时,瞬间停下了脚步。我往后退了一步。
   她认真地审视我,随即沉下脸来。刚才的笑容消失无影,尽管刚才的笑容是那样牵强和做作。
   “怎么?你们两个人一起来的?”她的眼睛直视着我,充满了怒火。
   “是啊,这是我姐呢,她来看我哥啊,哎,你看,我这包好看吗?是我姐送我的,正品哦,你可是对这牌子的包包梦寐以求啊!要不我借你用几天吧?”
   亦婷的口吻也实在是欺人太甚,明显是火上浇油嘛!
   “哟,真好上啦?看样子你们一家人满意得很啊,怎么?你哥傍到富婆你也跟着沾光啦?”
   佳星的语气不无讽刺。
   “是又怎么样,总比有些下岗工人的女儿强吧,成天不学好,跟流氓鬼混,害我哥差点没命,你说,我们家喜欢哪种女人呢?总不会喜欢这种女人吧?”
   亦婷也不服输,和佳星顶起来。
   “你......不和你鬼扯,有本事你也找个有钱男人啊,还不是守着个穷鬼,我看你一家人是穷疯了,见到有钱女人就不放手,有点出息吧!”
   佳星从我身旁走过,故意用手臂使劲碰了我一下。
   “你就忌妒吧,我哥不喜欢你了,你当然气不过,你爱说啥说啥,不和你计较!”亦婷轻松地笑着说。真佩服她的心态,不急不燥的。
   “姐,不理她,走,我们选衣服去,今天放开手来买,让她开开眼界!顺便给你说,我只带了几百块钱,可能不够,一会你先借我,我回家还你。嘿嘿。”
   她拉着我去挑衣服。
   我心急如焚。钱?没钱怎么买?
   现在不仅是买衣服的问题了,是面子,我的面子,亦婷的面子,在佳星面前没有了面子可不是小事。
谁能否认 我们是孤独的 此刻眼前一片迷茫 但纵使如此 我们仍要执意向前
   此刻真有种“一分钱逼死英雄汉”的感觉。钱,在我们看来很庸俗的东西,有些时候却不得不为它所屈服。
   亦婷期待的笑脸,佳星轻蔑的表情,让我有了莫大的压力。为了让自己的尊严得到保证,为了让亦婷的虚荣心得到满足,为了让佳星的仇恨不再漫延,我必须用钱来收拾这样的残局。
   可我身上的钱能做什么呢?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买不到,还能为我买来皆大欢喜的结局?
   在佳星的鼓动下,亦婷连试了好几套漂亮的衣服,连说满意满意,并一再要求我试另外几款。
   我哪有心思试衣服,整个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找不到让自己暂时逃避的办法。
   在亦婷进了试衣间以后,外面就剩下我和佳星,场面更加尴尬,我头也不敢抬地站在那里,任她用复杂的眼神打量我。
   我像是一个落难的公主,从前的骄傲清高不见了,身上所笼罩的光环暗淡了。心里一阵悲凉,原来我所谓的个性,所谓的高雅,全都是靠金钱在维系着。
   倘若我没有了金钱,没有了地位,我又与那些平常居家妇女有何区别?
   但是现在,我必须要重新找回我的自信,尽管这样的自信是如此自欺欺人。
   可身上所有的卡全被丈夫控制,他美其名曰;为了让我体验生活。
   我还能有什么周全的办法让自己渡过眼前的难关呢?
   心浮气躁地往门外张望,希望有救星的突然降临。可我知道那不过是痴心妄想。
   佳星身上浓浓的香水味呛得我差点没咳出声来,为了保持形象,只好忍着。
   她似笑非笑地问我,“你多少岁啦?”
   “呵呵,比你大点。”我表面镇定自若地回答她,其实内心乱做一团。
   “那是当然,瞎子也能看出来。不好意思说吗?其实也没什么啦,成熟有成熟的味道,我觉得你还是挺漂亮的。选几件衣服吧,你的身材保养得不错,该瘦的地方瘦,该胖的地方胖,这些衣服都比较适合你。都是进口货,看你也像有钱人,对你来说简直是小意思,看在熟人的份上,给你打个八折如何?”
   不愧是导购员,即便面对情敌,她也很有职业素养,丝毫没有掺杂个人情绪。我要是服装店的老板,我也会欣赏她的作风。
   “谢谢,你过奖了。好吧,我再看看,有合适的再说吧。”
   我极力掩饰着自己内心的虚弱回答她。
   亦婷在试衣服大声叫我,“姐,快来呀,这衣服背后好像有点紧哦,帮我看看。”
   我去了,不忍看她神采飞扬的表情,我害怕片刻过后她的突然转变。
   她抱了一大堆衣服出来,似乎全都很满意,想一起买下来。佳星算了算价格,要五千多。
   亦婷示意要我快给钱,明说是借,其实是让我送给她。就算她还钱给我,我可能接受吗?
   我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不是心疼钱,而是觉得自己很可怜。装大方却囊中羞涩,装优雅却大乱方寸。
   正在这时,我电话响了。
   真是遇到救星了,像是天意。
   接到电话后的一分钟,先前的恐慌感被欣喜若狂所代替。
谁能否认 我们是孤独的 此刻眼前一片迷茫 但纵使如此 我们仍要执意向前
   打电话的人是我亲哥哥的妻子,但我并不叫她是大嫂,而是直呼其名叫她晓然。因为她的年纪比我小得多,是我大哥的第二任妻子。
   大哥的原配妻子在三年前出车祸身亡,当时大哥悲痛欲绝,一心想随大嫂而去。曾经当着全家人的面发誓终生不娶。可不到一年的时候,他便迎娶了这位年轻漂亮的新娘子。不得不说,男人的誓言就像酒后的胡言乱语,清醒后便忘得一干二净。
   她是省医院的护士,是院里的一枝花。嫁给我大哥的时候只有28岁,这个是让所有未婚女性感到尴尬的年龄。少女时代的她心气颇高,一心想找个有钱有势的男人,可惜始终是落花有意而流水无情。这个世间的优秀男人很多,可他们往往只能选一个老婆,而这个老婆的人选还必须得入他全家所有人的法眼。要想嫁入豪门贵族,不是光靠漂亮的外表就能成功的。门当户对,素质修养,外表谈吐,一样都不能少。
   熬到快满三十的年龄,她终于降低条件,宁愿嫁个有过婚姻且大她十多岁的男人。
   不过她还算运气好,大哥虽人到中年,可外表依然潇洒,身上带有一种成熟男人独特的魅力,温文而雅,处事周到。时任省财政厅部门领导,前途一片大好。
   他们的结合是带有遗憾的,可这种遗憾反倒让他们之间相处得特别融洽,他爱她的美丽温柔,她爱他的成熟稳重。
   她打电话来是告诉我这周周末他和大哥要回家去看爸妈,让我别出去了,否则她来就太无聊了。
   在接到她电话时,我不顾脸面,竟然开口让她借我六千块钱。这样大失风度,不为别的,仅仅为了那可怜的虚荣心。
   当然,这样的通话自然是瞒着亦婷的。她在一旁很不耐烦地等着我付钱,连问我怎么回事。
   我对她撒了谎。我告诉她,身上没有带足够多的钱,钱都放在我一个好友那里,一会给我送来,因为怕钱带多了不安全。她又问我为什么不带银行卡,我说放家里没带。
   这样的谎言连我自己都觉得露洞百出,可笑之极。而亦婷居然相信了,还责怪我说,“又不是大数目的钱,干嘛放别人那里啊?万一人家不认账怎么办?”
   我轻笑着说,“怎么会呢?”
   她撇了一下嘴说,“哟,是不是怕到我家带着钱不安全啊?把我们家里人当什么呢?”
   我哭笑不得地解释,当然是避开了佳星。
   佳星当时去接待别的顾客了。
   十分钟过后,晓然开着一辆黑色别克来了,打扮让人侧目,珠光宝气又不失清纯靓丽。
   这样的形象是令城市里所有漂亮女孩羡慕不已的。就连佳星和亦婷也用仰视的目光看着她,流露出惊讶的表情。
   晓然笑靥如花,热情地和我打招呼。很想让她单独到一边说话,因为怕在佳星面前露陷。可她径直走到我面前,并将钱送到我手里。
  我不好意思地对她说,“忘了带卡,买东西买上瘾了,所以超支了。至于钱,这周回家就给你。”
   她客气地说,“不用还了啊,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我连忙推辞说,“亲兄弟明算账,一码归一码,该还还是要还的。”
   当她开车绝尘而去时,亦婷眼光久久跟随她而去。半晌之后,小声地问我,“哎,你那好友可真靓,一定很有钱吧?那车子可真拉风啊!”
   我冷冷地说,“是啊,有钱。”
   真不想多看一眼她的脸。模糊之中,她洋娃娃般的俏脸好像突然变成了一张可怕的吸血鬼面容,在向我慢慢靠近,然后一口一口地吸干我的血液。
   她对我所谓的喜欢,在这一刻让我突然明白原来都是因为我的钱,我对她来者不拒的大方。
   看到晓然时,亦婷惊讶的是我有这样一个漂亮时髦又有钱的好友,而佳星惊讶的除了这点以外,是看到晓然递给我一叠钱。我猜她当时想的是我借钱充阔佬吧?这样的人最让人瞧不起了。她表情带有一丝嘲笑和轻蔑。
   如释重负地付了钱,心里突然一阵厌恶。我不知道是厌恶自己还是厌恶身边的亦婷,反正心里就是堵得厉害,感觉很不舒服。
   佳星阴阳怪气地说,“现在这世道啊,有的人可真怪,借钱也要充大款,笑死人了。”
   不顾她对我的讽刺,我毅然转身而去,任后面的亦婷不停地大声叫我等等她。她追上我的脚步时,手里提的衣服差点没散落一地,气喘吁吁地埋怨我不够意思,也不帮她拿一下。
谁能否认 我们是孤独的 此刻眼前一片迷茫 但纵使如此 我们仍要执意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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