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血来洗刷自己
五月的城市上空弥漫着薄雾,傍晚时分,天空密布着浓云,闪电像毒蛇吐舌似的时时
划破了长空的阴霾。……风也停止了流动,好像害怕吹散了凝固起来的力量,那就是一股想寻找解脱和死亡的冲动。
倩倩仿佛置身于遐想之中,让热水飘出来的水蒸气环绕在身体上,闭上眼睛,她越来越感觉不到地心的引力,轻飘飘的上升起来,上升了,再也回不来、再也着不了地。仿佛像从空中掉下来的物体,“啪” 的一声,摔得粉身碎骨,留下零碎的散落在雾气中的回忆。
从热水器喷射出来的水,直接冲洗到倩倩的身体。那不是白晰略带灵气的躯体,纵使染指的只有阿龙一人,却早已随着麻木而失去原来有光彩。浴室的温度有多高?浴室里的玻璃镜面已经看不清人影,水冒着热气,烟雾集中在浴室顶,窒息了吗?让人的呼气吸气都有点急促了。
倩倩的头发上沾着水珠,低垂在胸前,皮肤开始泛红,眼眶里挂着空洞,慢慢地拭擦自己的肌肤。她很用力,像要抹杀生命气息,那个挥撒青春的年代被拉扯到地狱般的枷锁,禁锢了灵魂。
那块浴棉在左手手腕处搓洗了好几次,沾着泡泡的纤细的手腕,青色静脉逐渐曲张突起,清晰地,血管从手腕处延伸到心脏。热水器的火苗熄灭了,倩倩赤着脚站在浴室中央,在镜面上拭出一点空间,看得见自己的脸。有笑容,凄楚地笑着,修剪过的眉毛俏丽的向上斜翘,那张脸原本配得上幸福的神色。
倩倩松开紧握的右手,掌心间露出一块刀片,这么捏着却不会割伤,似乎这块闪着寒光的东西本来就属于她地,正如此时恰如其分地躺在掌心一样。头发遮住了半边脸,窥见嘴角凌厉的撇下,瞬间光亮的刀峰上沾上暗红的液体……
倩倩从口中吐出一口气,那积压的忧郁终于被释放出来。把手举到胸部上的位置,让那红色的液体滴落,红色的血断断续续地沾染了曾被抚摸过的每一寸肌肤。就这么赤裸着,挂着那一身的血。那颗脑袋里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她的微笑,她的气息早已经消逝在时间隧道里,只有那一股怨气紧紧地咬着她不放,总是在她孤独里轻而易举地入侵她的心灵,占领她思索的空间,继而点燃思念之火,毁灭式的烧伤了她的一切。把灵魂从此驱赶出她的胸腔~~
倩倩喘着,站得太久头开始晕眩,双脚已经无法支撑起身体的重量,她跪在洁净的砖面上,缓缓地把手伸进那一盆温水中,洗手盆里的水渐渐被染成红色……
当她把手放进温水里的时候,可以看到那一缕红丝飘着涌出来,像一只精灵游走在异同度空间,自然而然的从深邃到浅薄,直至完全融合在透明的液体里。望着水中渐渐的变红起来,那一缕红丝飘出了她一串串的回忆……
二
偶然相识
遇到他实在是很偶然。2001年岁末的一个星期天,倩倩没事呆在家中看电视,她的爸爸带了两位朋友进来,倩倩替他们开门时,按规矩,爸爸让她管那两位叫“叔叔”。 倩倩瞄了他们一眼,发现两位“叔叔”其实都很年轻,大概也就比自己大两三岁的样子,叫“叔叔”实在是难以开口,因此,倩倩只是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也没多寒暄几句,就自顾继续看电视。
倩倩一边看电视,一边听她爸爸他们在闲聊,从他们的谈话中可以听出,那两位是爸爸的同行,虽然年纪都很轻,但生意却做得很大。倩倩当时只是好奇听听而已,他们中的任何一位倩倩都没往心里去。
过了不久,倩倩给一位同学发手机短信息时按错了一个数字,把信息发到另一个号码上去了,倩倩很纳闷那个同学为什么久久不回复我的信息,就打电话去问她,她却说:“没有啊,会不会是你发错了?”经她这一问,我才去查了信息报告,果然,那个号码跟她的相差一个数字。
也许是闲极无聊,也许是出于好奇,倩倩又“将错就错”地给那个号码又发去一条信息,没想到,这一次马上就有回复。从此,他们便开始了频繁的手机信息往来,在这个过程中倩倩了解到,他开着一家不小的公司,而且做的就是跟爸爸同行的生意,倩倩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她突然就想起那天到家中来的两位“叔叔”,他会不会就是其中的一位?她这样想着。
此后,他们又从互发短信发展到互通电话。这样过了一个多月,两个人在感觉上已经是无话不谈的老朋友了。倩倩跟他讲了“鱼儿”的自喻,并且告诉他自己很喜欢看海。有一天,他就提出要带倩倩去看海,倩倩欣然答应了,那天是去年2月20日的下午。
见面时彼此都有一种惊喜:原来他们早就认识了的!坐上他的车去看海的路上,倩倩一直在回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那个时候,他确实没有给我留下太深的印象,但是,这一次,感觉已今非昔比,倩倩发现,自己似乎在一瞬间已喜欢上他了!
他做了自我介绍,他的名字叫阿龙,是经营塑料粒生意的,从他的口中得知,他的生意做的很大,是本市几家好大的批发商之一。阿龙用他惯有的笑容夹着他每一句话,像午后的一场雨,为倩倩送去清凉。那种舒心的体验是前所未有的轻柔。也许他们的认识太巧合了,也许他们的认识是上天注定地,所以,阿龙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在倩倩看来,总是觉得那么的顺眼,那么的亲切。
看海回来的一路彼此都沉默着。倩倩用手机给他发了一个短信:“我想我喜欢上你了”。他看了一眼手机,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什么反应。倩倩突然间就有一种十分强烈的挫败感,也许因为这是倩倩此生遭遇的第一场恋爱,也许因为她一直都备受宠爱而很少遭受冷落,她在一瞬间被这种挫败感所击伤,泪水无法控制地就滂沱如雨了。
阿龙把倩倩带到一家餐厅,他笑着对倩倩说:“我们就来一个烛光晚餐好吗?”“好的,随你便好了。” 这时候的倩倩,还沉浸在刚才不愉快的情绪中,眼中还噙着泪水。“好了,阿倩,不要这样嘛,刚才我在开车嘛,再说了,这事来得有大突然,我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好啦,说真的,你长得这么可爱,我那有不喜欢之理,只是……”阿龙没有把话说完。倩倩急了:“只是怎么了,你快说嘛,是不是我太冒昧了?”“呵呵,不是,只是我的年纪比你大好多,我觉得不太好,我与你爸爸是朋友,我怕被人家说闲话啦。”“不,你比我只大了八岁,这有什么,爱情是没有什么界限、没有年龄之分地,再说了,这是我喜欢你在先嘛,我们是光明正大的交往,有什么闲话好说地?”“嗯,你说的话是真地吗?”阿龙在问倩倩。“那当然是真的啦。” 倩倩的回答,使阿龙非常兴奋,他从对面走过来,坐在倩倩的旁边,一把搂着倩倩,倩倩也依偎在他的怀里,此刻的倩倩觉得好幸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倩倩的落泪引起了他的怜惜,还是阿龙真的喜欢她,那一夜,他们有了第一次亲密接触,尽管,阿龙没有从语言上对他们之间的关系做出倩倩所希望得到的确认,但是她相信,这种举动已是对她那条“爱的信息”的最无容置疑的答复,倩倩更坚信,他就是自己一直在寻觅的“水”,因为她把自己比喻为鱼。这鱼水交欢,是所有人所向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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