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你用什么姿势？
“2003年唯一幸免于非典的演唱会”——这是去年齐秦的北京春分演唱会的广告词。7块钱一张的DVD，内外都有点粗糙，却让我想起多年前的那台春节晚会，留着爆炸长发的齐秦唱他的《大约在冬季》，刚读小学的我到了上床睡觉的时候还在琢磨那个唱歌的人是男还是女。
还有一句广告词是“一代人的青春记忆”，这年头有关“青春记忆”的东西太多了，比如罗大佑，比如《一双绣花鞋》，还有据说重版的《少女之心》，未免良莠不齐、泛滥无比。别的年代我不清楚，但像我这种八十年代出生的人，除了小虎队和岩井俊二，真没什么其它非记住不可的“青春记忆”，而且，岩井俊二也不是人人都能知道的，迷F4的小女生就肯定不知道这个几乎是全世界唯一的“偶像派导演”。
但齐秦不属于泛滥的范畴，他可以卓尔不群，他就是七十年代人的青春记忆，还让我这个八十年代初出生的人也沾了点光，一起听着齐秦长大。
一场演唱会，几乎满座。齐秦只换了两三次衣服，而且永远是简单的T恤配牛仔裤。全场没有一个伴舞，要的只是不插电的和声。嘉宾有齐豫、苏芮、顺子，还有栾树——窦唯前任的黑豹乐队主唱，当年中国最好的键盘手，还是窦唯之前的王菲男友。
这个组合很好，齐豫的《橄榄树》、苏芮的《牵手》、黑豹的《无地自容》，你可以淡忘这些歌，但你年轻时一定听过。至于顺子，她几乎是台湾近些年最出色的女唱将了，如果没有杨乃文的话。
但还是最喜欢齐秦，喜欢演唱会一开始的《爱情宣言》，喜欢《袖手旁观》、《蜉蝣》，喜欢新民谣时期的《在遥远的天空底下》，喜欢最后压轴的《大约在冬季》。碟的影像质量如预期的不好，但我更多时候是在闭着眼睛听。
——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听，这也许是听齐秦的最好姿势。不同于听吐字含糊的周杰伦，我必须要瞪大眼睛看歌词本或字幕，否则就不知道他在唱什么。年轻的感觉在周杰伦梦呓般的吐字、梦游般的举止中飘荡，这是另一代人的少年情怀。现在的齐秦早已不再迷失，他也一样喜新厌旧，厌倦了冷清孤寂的寻觅，褪去了一身的狂野和些许的戾气，变得柔情似水，却让人觉得少了点什么。
据说，在齐秦的歌的背后，总有这样的情景：白发先生讲着课，趁他转身板书时就从阶梯教室的最后一排溜走；漂亮的女生还不会巧笑顾盼，反而举动笨拙；熄灯后故作老成地谈论着男女问题；没有油水的饭菜让人坚持不到中午便饥肠辘辘；布满血丝的眼和面带菜色的脸，轻拨着吉它倾诉着种种情绪度过年终岁尾……人就这样长大。这些其实是早期的《外面的世界》和《狼》带来的，与齐秦这几年的所有专辑、任何一首歌都无关，哪怕旋律无懈可击的《不让我的眼泪陪我过夜》和《火柴天堂》。
不必猜测齐秦的私生活，他等同于一代人，仿佛是为这个年龄量身定做的，成为这一代人的青春见证。这一代人的青春过去了，他也就变成了记忆，可以重温，但不会昔日重来。 |
发表于 2004-3-14 1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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