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

屋里暖气太热,开窗时才发现外面竟然下雨了.没看到窗户上的雨丝,而是听到了滴答的雨声.我把这消息马上通报了正在厅里看电视的她们母女俩,妻说最好这雨赶紧停了,不然明我天上班不方便;女儿说爸爸快关窗户,别把我喂养的小鸡崽给冻着了...唉,我回到卧室,打开窗户,一个人躺床上,听雨.

      我曾烦过雨,那是在上军校时.江城一年四季都有雨,而且,冬天更是一下就连续不断的,几一天不出太阳,宿舍里阴冷不说,被子也总是潮潮的;队列里又不让打雨伞只能穿雨衣(而我们的雨衣大多是上外面换了鸡蛋或方便面),落汤鸡是经常的.夏天还稍好一些,来往宿舍和食堂及教学楼,有茂密的梧桐摭挡,不过夏天雨后的闷热,更是难受.那时的雨,对我们好多北方人来说,简直是比自习课还烦人!
      不过,晚上就着窗外沙沙或哗哗的雨声入睡是我们所有人的嗜好;雨夜卧谈会,通常很长或很单一.大家的话题总是不知不觉地聊到自己的家乡或自己的那个她......无边丝雨细如愁,也许因为雨有一种天生的凄凉和怅惘,让人容易沉默或烦燥?
      年轻又离家的雨夜里,一定有不少人和我一样想起"君问归期未有期",或没来由地牵起"空床卧听南窗雨,谁复挑灯夜补衣"的挂念...
      毕业后分在山头上,北疆的雨,就像江南的雪一样少得可怜,又总让人兴奋.夏天短,偶尔的雨,更是来去得匆匆忙忙.那时,几乎每次下雨,我都要在阵地上走两圈儿,一是要了解兵器在雨天的状态,更是爱在寂静的山林里,听雨水打在地上和树梢儿上的声音...雨夜,我和不少战友一样,躺床上,肯定要合计合计第二天去林子里能采几盘蘑菇.雨夜,战士们常常是早早就睡了,而我们几个干部,通常是打牌或喝酒的.我是能推则推的,理由一是我酒量或牌技差,第二就是爱和他们酸一句:雨夜好读书!
      再后来我调到团部的教导队,团部所在的虽然是被当地人自诩为黑龙江第二大城市,我却没有好感:那是个年年风沙大,雨水少的地方.偶尔有雨,新兵们高兴的是不用训练了,而我我高兴的是要么躺床上看书或听歌,要么就是伴着雨声,在台灯下,写几封信.那时我们住的还是趟（或者说是平）房，窗前,能看到顺着屋檐淌下一绺一绺的雨水，有时似珠，有时像线;推开窗,仿佛能听到花坛里,步登高和芍药在雨中轻轻伸展身肢的声音.

   "隔窗知夜雨,芭蕉先有声"的情景,如今住楼房的是难得一见的了，偶尔一惊的不过是楼顶太阳能漏了的水柱或小瀑布...即便是走在雨中的街上，四周嘈杂的人群加上那些喧嚣的车辆,让你不可能再有心情或精力去听雨了了!而所谓的事业的纷扰和琐碎的家事的牵扯,又有几个人会念起"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呢?
   此时,外面的雨已经停了.我的胡思乱想也暂且打住吧.睡去,睡去....
                                                                     2007年3月30日

补白：

“有些事不会因时光流逝而褪去，有些人不会因不常见面而忘记”一看到论坛最顶上的这煽情的公告，让我忍不住又登陆上来冒泡儿了！

阴了一天，雨终于在天黑之前落下来了，唰唰的雨声，伴着那首翻唱的《在雨中》，找出当年的发酸的文字来，和平大家说声好久不见，你们都还好吗？跑到北京的安娜，神秘的小郑版主，达达和茉莉两口子，还有小爱妹妹，还有南行的北方的狼，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