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初三(5)班
素:初二(6)班
京:初二(6)班
苗:初二(6)班
她们三个同班,关系很好
蓓:初二(2)班,和苗是一对双胞胎姐妹
在合唱队的时候认识了小我一年级的京,京高高瘦瘦的,长的很秀气,学习也不错。我跟她顺路,有时候碰见了会一起回家。
有一天,碰到京的同班好友素。素在学校很有名,是田径队的特长生,跑的特快,但学习不好,在外校认识好多人,有好多男生追,好像和我们班一个男生关系暧昧。素的头发微黄,有自来卷,皮肤黑黑的,笑起来牙却是白白的,在当时她并不符合我的审美,而且在我看来她是个不良少年。她居然还有一个龙凤胎的弟弟,但是不在我们学校。现在回忆起来,素是个挺迷人的女孩,难怪当年那么多人追。
京介绍我们认识,我有一搭无一搭的,但是也许并未表现出来。这是我们的第一面,印象不深了。
回忆一下当时的我吧:傻傻愣愣的,矮矮胖胖的,在感情方面相对于同龄人属于比较晚熟的那种,不爱学习只爱听歌,但学习还可以。班上有两个很要好的朋友,但她们两个之间不知因为什么一直不和,我夹在中间有些难做,经常为了中午和谁吃饭伤脑筋,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三个人不能坐在一起吃饭呢?
没过几天,我和素第二次见面,她就称呼我为“媳妇”。在当时女生之间互称“媳妇”“老公”之类的似乎比较流行,但在我所认识的人里没有这么乱叫的,我也很不喜欢她这么叫我,听起来怪怪的。她叫了好几声我都没有答应。我认为我们的关系似乎并没有熟到这份上,而且我也不愿意当她“媳妇”。
之后我们好像频频见面,她每次都叫我“媳妇”,日子久了,这个字眼听起来好像也不那么刺耳了。也许是性格里也有叛逆的一面,我和素这个不良少年关系日益密切。素是个活泼的女孩,笑起来满脸阳光。每天做完课间操,她都会笑着跑过来,“媳妇”“媳妇”的叫着。我们会聊一会天,她会跟我说他跟我们班那个在我看来不怎么帅的男生的事情,她们在闹分手。
而京和苗却不过来,在一边远远的看着,有时候素会拉着我过去和她们俩聊天。我跟苗说的话不多,因为她眼光冷冷的难以接近,偶尔我甚至会觉得苗的眼光狠狠的。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三个月吧,素还是“媳妇”“媳妇”的叫着。素好像也不是想像中的不良少年,只是疯一点罢了。我当她是好友,那时,大家都是那么真诚,不懂得保护自己。
忽然有一天,我都忘了是开了一个什么无关紧要的玩笑,素就不理我了,忽然变得很无情。我感到很奇怪,不知道是因为什么。。。那段时间我知道了什么叫做心痛。我会从我楼上的阳台看着她们,素总是逃避我的目光。
一向冷冷的苗倒是写来一封信安慰我,我也给她回了一封,表示感谢并跟她倾诉我的郁闷,我们就这样一写不可收拾。当时我的教室在二楼,她们的教室在一楼,每天上课我们都会狂写一通,课间在楼梯的拐角处交换。她用的信纸都很漂亮,带着淡淡的清香。我通常是扯下一页本,密密麻麻的写满一大堆,然后叠的漂漂亮亮的给她。
原来苗是素的前任“媳妇”,自从认识我以后,素就不再叫苗“媳妇”了,怪不得她看我的时候总是那么冷冷的,甚至是狠狠的。
苗心地善良,很感谢她在我最失落的时候帮助了我。她喜欢我们班一个帅哥,可是最终也没有结果。就这样,时间不长,我的书包里就装了半书包信,我跟苗的关系似乎又有些过于密切。
过了不多久,苗也忽然不理我了,我又陷入第二轮郁闷中。据苗的双胞胎姐姐蓓说,苗心情也很不好,经常在家里呆着呆着就哭了。这使我更加不能理解,这一切对我来说都太奇怪了。
还有更奇怪的,几天以后,素忽然过来跟我说话,我们的关系又缓和了。不过她没有再叫过我“媳妇”,我们之间也似乎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也许是因为空虚吧,我和京又开始狂写信,信的内容主要是素和苗怎么做媒,帮她促成了和她同年级小男友的姻缘,还有他们分手的事情,我会开导她,让她以学业为重,偶尔也会互赠一些歌词。
由于京的不小心,一封信被她妈妈发现了。信上写的是一首情歌。其实没有特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这歌特好听,没的写了就写给她了。不想这封“情书”在换衣服时被她妈妈从裤兜里揪了出来。
那是多么阳光灿烂的一个早晨,我一早到了学校去抄作业,忽然一个同学说外边有人找。我出去一看立刻呆在那里,不用问都知道是京的妈妈,京简直是她妈妈的翻版,像极了!她妈妈掏出了那封信,当时我只觉得天气很冷,开始冒冷汗。。。用眼睛一撇,看见楼下京那无助的表情。
她妈妈说我和她女儿关系不正常,要我交出所有信件回去教育她女儿。我的解释是徒劳的,可是我不能出卖京啊,我要把信都拿出来,她早恋的事情就会被她妈妈知道。怎么办啊怎么办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同学们纷纷探出头观望并议论,老师也快来了,我的作业还没抄完那,天哪~
她妈妈是当老师的,最后说出了一句极其恐怖的话:你要再不给我,我就带你们俩去找你们老师!崩溃~激烈的思想斗争后,我避重就轻的给了她妈妈几封。
京回去被她妈妈狠狠的批评教育了一番,不知是怕了还是觉悟了,自此居然和素、苗她们断绝来往,和我到还保持朋友关系。可能是她妈看我学习不错,对她还有正面影响所以没有下命令让她跟我断绝往来吧。
那半书包的信,怕被我父母看到,我成天背着,放假背到了外地姥姥家。我姐姐看见了,劝我销毁。我把所有信都看了一遍,看的好难受,最终决定烧毁。我到厕所里烧了很小一部分,实在呛得受不了,就把它们统统撕碎,居然也装了满满一书包。然后,出门,到河边,站在河沿上,使劲一抖,瞬间,信的碎片满天飞舞,飘啊飘的,有的落到河里,顺流而下,一会就看不见了,有的落在河床的灌木枝上,依然被风吹啊吹,飘啊飘的。我站在岸上看了好一会,觉得自己的心也是碎的,一片一片的,不知散落到了哪里。
这么折腾来折腾去,好几个月过去了,期末考试没考好,我爸气的揍了我一顿,怀疑我早恋,还开始调查我,从我遗落的一封信里知道了这一切。忽然间我觉得这一切对我来说没什么可痛苦的了,这段日子似乎很无聊,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想开了许多。
好在初中的功课不难,我还是比较顺利的考上了一所满意的高中。我毕业的时候,苗把她想对我说的话录在一盘磁带上送给了我,还送了我她叠的365颗白色纸心,装在一个很精致的罐罐里,这两样东西拿在手里是那样的沉甸甸的,像是我的心情。
又过了一年,她们也毕业了,京成绩很好,考上一所重点高中,苗和蓓家里托人,去怀柔上了高中,素好像是考了一所职高吧。
再想起这一切的时候,我似乎没有什么感觉了,于是,我把那365颗心都给拆开了,把那纸一张张捋平,摞好,摞了好厚的两打呢,然后把它们撕掉了,我的心也好像被捋平整了。太多的细节已经变得模糊不清,只有那曾经心痛的感觉还是留下了一些痕迹。我一直认为那一年我的心被“友情”刺伤了几次。。。
很多年过去以后,我才隐约明白当时所不解的事:当年不知是我过于愚钝,还是定力够强,一直认为那是友情,可是对方却察觉了这感情的异样,于是她们都选择了结束选择了冷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