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窦唯销声匿迹一阵之后,日前有传言称王菲的下张专辑可能由他担当制作人。记者试探地拨通了窦唯的电话,那边是个气喘吁吁的声音,“我刚踢完球。”得知来意后窦唯很谨慎,但还是接受了采访。见面第一句话就问:“我能看看您的证件吗?”记者问他是不是不愿接受采访,他说:“有选择的。”
还唱吗?
记者(以下简称记):很久没有消息了,最近在忙些什么?
窦唯(以下简称窦):做唱片,今年发了7张唱片,我有个乐队叫“不一定”,9月刚出了第三张专辑,叫《五鹊六雁》,特别安静,很适合在秋天听。“五一”的时候出了《三国四记》,名字都和数字有关,第一张叫《一举两得》。圣诞节的时候还要出一张,准备叫《七过圣诞》。做唱片的同时还促进我首次电影音乐作品的发行,是年轻导演孟奇根据梁晓声《疲惫的人》改编的《我最中意的雪天》,讲述一个三口之家的故事。很纯粹、朴实,这才是离大众群体更近的。还有为香港一个现代舞剧《镜花缘记》作曲。
记:你做主唱吗?
窦:不,全是音乐,没有人声,我的想法变了。我觉得歌唱的部分会掩盖了音乐本身最纯粹的东西,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大家都认为歌唱就是音乐,这是不对的或者说是不完整的。目前的环境就是这样,好像最新颖的形式就是唱歌,歌手的水平也参差不齐,言不由衷地表现着落入俗套的东西,程式化的东西太多。2000年我录的最后一张人声唱片没发,从此就再没唱过。
记:好像很少人知道你的乐队和唱片,没有做宣传吗?
窦:对。我特别担心别人说我说得多做得少。做音乐首先要自己认可,其次才是让别人知道。
还演吗?
记:还演出吗?
窦:很少。现在的演出市场已经被弄得走了样,同样落入俗套,所有演出都和人们的预想一样,没有任何惊喜。
记:怀念当年的辉煌吗?
窦:当年真的是辉煌吗?那时年少气盛,受到改革开放的影响,缺乏判断是非的能力(笑)。摇滚当时是一种新颖又刺激的东西,事实证明也不是一个人受到了这种刺激。好在我还没有跑偏,做的音乐还有所谓的新意,得到了一定认可。经过了那个年代的疯狂之后有了现在的冷静,我很感谢这种冷静带给我现在的选择,我越来越认可我的选择。
还摇滚吗?
记:新音乐还是摇滚风格吗?
窦:说不上,我不再重视形式上是否摇滚,更愿意坚持向音乐化道路走下去。能按照自己的方式做音乐,我觉得现在这种做法就挺摇滚的。
记:形式不再摇滚了,但摇滚精神还在?
窦:有点儿这意思。
还和王菲合作吗?
记:听说有可能和王菲合作她的下张专辑?
窦:我们一直有音乐上的联系,但是还没定。一切要看情况,这种合作需要默契,需要沟通交流,如果做不到就不切实际。
记:是否担心合作会招致绯闻而有所顾忌?
窦:是呀,媒体中能真正做到客观公正的很少,或者看别人怎样就怎样,甚至添枝加叶。合理的宣传没人理睬,邪门歪道的却备受关注。
记:当年婚姻变故的时候,媒体报道是否让你觉得受到伤害?
窦:我说过一句话,这是一个阴谋。到今天我还是认定我的这种猜测,整件事从头到尾都是阴谋,至今还在继续。香港的某些公司太老到了,和他们相比我们都太幼稚。虽然感情的事不可能勉强,但是他们会让某种契机出现促成整件事,然后让人不由自主地向那个方向走,一切布置得非常缜密,让人无法察觉。最后我就被置于千夫所指的位置,丧失一切发展的潜力。
记:现在的生活是怎样的,淡定、平和?
窦:对,你说的这两个词都有。
记:车上有个儿童座,女儿几岁了?
窦:两岁,是最可爱的时候,想表达又说得风马牛不相及。我每天一起床就放音乐,她听到后身体就有反应——不规则地扭动。但是否让她走音乐这条路还没想好,我希望音乐对她的性格和修养有好的影响。
记:家庭的事情影响她了吗?
窦:肯定会有些影响,但很难说是好是坏,美满家庭的孩子未必健康,不完美的家庭没准儿会让孩子更加独立。(记者 杨欣欣)
记者手记
联系采访时本以为窦唯会拒绝采访,或者约在很晚的时间,没想到他稍加思索就接受并笑着说:“晨报的采访应该安排在早晨。”于是,在秋日周末早晨明媚的阳光里,中央音乐学院门口,窦唯身穿一件浅蓝色的衬衫,外面套着一件年代几乎看不出、已经洗得发白起毛边的藏蓝色经典中山装赴约。问他要不要找个安静的地方聊,他说:“我觉得就在车里挺好的。”于是,采访就在窦唯简朴却整洁的墨绿色富康车里进行,还有他新做的音乐作背景,空灵、恬淡。窦唯思维敏捷,却也有超乎想象的幽默和平易。窦唯说:“在和你的交谈中我也在找自己的位置,找到了,我就是个摇滚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