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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说,人一开始怀旧了,就是开始苍老的表现。怀旧才是一生最初苍老。
这是说心境吧。我的样子不老,可我喜欢怀旧已经有些年了。有人会说,人活在记忆里不好,而且年纪轻轻怀哪门子旧呀。是,我知道。可回忆回忆看老电影,听老歌时的美好感觉总不为过吧。
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一个叫马兆骏的胖子。那时他唱:“越过高山和海洋,岁月就此消失在眼前。还记得我们偷偷摸摸学抽烟,那年我们十九岁。”听这歌时我十四五岁。我说,十九岁才学抽烟,太晚了。那时的台湾保守吧。我十来岁就抽过一口烟。不舒服,可那种逾规的感觉很刺激。挺想念马兆骏的,他唱过最为人知的一首歌是“我要的不多”,然后就消失了,不见了,湮灭了,不知现在在做什么。“我要的不多,无非是眼光里有你有我”那轻轻的吟唱淡淡的感动至今在我脑海里清晰的存在着。
没想到这次怀老歌的旧居然从马兆骏开始。
在我十二岁以前,“流行歌曲”这个概念曾经是“霍元甲”主题歌“万里长城永不倒”。邓丽君是上代人听的,我对她从没感冒过。后来张明敏来了,带着一颗中国心。费翔来了,点燃了冬天里的一把火。苏芮来了,带着大家跟着感觉走。还有齐秦张帝张德兰凤飞飞郭峰邹峰张蔷陈汝佳千百惠,大家都来了。他们用一种全新的声音拨动着那时少男少女们的心弦,告诉他们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那时我还没到能被这些歌打动的年纪,听大GG大JJ们很陶醉的听着唱着,居然会有旁观者清的感慨。直到上初中后我才遇到第一首让我心仪的歌--谭咏麟的“朋友”。我埋头抱着我家老式的单卡录音机跟这首歌一遍遍死磕,居然让我练得一嘴唱歌时连广东人也听不出破绽的粤语。我是天津人,当时在这里香港的歌星远不如在南方的影响力大,粤语歌从没成为过流行乐坛的主流。但那时我剑走偏锋,关注起粤语歌来。许冠杰张国荣合唱的“沉默是金”,叶倩文的“祝福”都是那时至爱。由于方言的关系,粤语歌的歌词鲜有能引起我共鸣的,打动我的是歌手的唱腔,歌曲的旋律及编配。但,“徘徊丛林迎着雨,染湿风中的发端”这样的词意,现今香港词人有几人能臻?更不要提达明一派的“石头记”了。
这时,我就要与达明一派邂逅了。
我初二时班上转来一个新学生,是湖南人。就象现在有人哈日哈韩一样,这厮是哈香港的。那时南方对于香港的流行资迅要比北方敏感的多。小湖南告诉了我很多新鲜的信息。我从他嘴里第一次听到“达明一派”这个怪怪的名字。他说有个人叫什么什么达,另一个叫什么什么明,他们两个组了一个乐队,就叫“达明一派”了。小湖南还用广东话唱:“你还爱我吗?”其实这首歌他只会唱这一句。这一句就够了。够让我神往的了。后来当期待变成黄耀明真实的声音在我耳边唱响时,我发现过高的期待没换来丝毫的失望。只有惊喜。嘿嘿,刘以达你怎么能除了开头的竖琴之外,只用电子乐就把“石头记”配成这样古拙的意境?嘿嘿,黄耀明你的嗓音怎么能象个内功高手使用“千里传音”一样,在耳边若即若离似有似无,却又在脑中挥散不去清晰无比?
达明一派剑走飘逸空灵一路,区别了当时香港乐坛所有的乐风,堪称香港流行乐坛的先锋派,很多作品都具有实验性。“石头记”是里程碑。“你还爱我吗”我爱你呀。“天花乱坠”可不是吹的。“天问”是个冷冷的神话。“忘记他是她”象首同志挽歌。“世纪末颜色”是配乐行为艺术。“今天应该很高兴”是达明向主流的妥协。但真的让性情的我很高兴。
现在看来达明要比BEYOND聪明许多。达明始终小步轻盈,拈花微笑,以光怪陆离的都市为江河,御舟而行,反而能游离于俗世之外。BEYOND却是不堪狭小都市的压迫,要奋起而抗争,结果却是被同化,除了“再见理想”等少数几首作品外,大多数都没能达到他们想要达到的高度。香港毕竟不是能搞摇滚的地方。用流行的词汇比喻一下,达明仿佛小资,而BEYOND仿佛愤怒青年。
着说着怎么成碟评了。在邂逅BEYOUD之前,我,不止我,经历了一次“潮--来自台湾的歌”。
一九八九年前后,中央电视台播出了一台由台湾制作的音乐专辑“潮--来自台湾的歌”,前后两集,尽收那两年台湾流行乐坛的经典之作。经典呀真是经典。让我等无知小儿听得目瞪口呆如痴如狂。原来台湾的流行歌曲已经这样唱了,MTV已经这样拍了。
“驿动的心”“再回首”我十几年一路哼唱下来却觉得宛若窖藏的美酒愈久愈醇,TMD姜玉恒那时就已经怀旧怀的这样好了。好到我心里去了。感觉后来姜玉恒再没有比这两首好的歌了。“雪在烧”MTV里黄莺莺多漂亮呀。东方快车“让世界多一颗心”唱的我心里烫烫的。叶欢“放你的真心在我的手心”MTV里叶欢在找狗,我在找梦。青春梦。
小虎队“青苹果乐园”嘿嘿,和我年龄相近的MM们你们的眼光有没有朦胧起来?这三个小帅歌当时红得仿佛现在的F4。当时我正在跟达明一派死磕,在众同学面前装B,不承认自己喜欢这种烂俗偶像。回家后照样抱着失真的录音机狂听“青苹果乐园”。
从此纯偶像组合及歌手象现在“韩流来袭”一样“台风来袭”。城市少女啦,红唇族啦,星星月亮太阳啦等等,整的我们这些正值青春期的DDMM们无不眉目含春,心神荡漾。那时飞鹰三姐妹已经解散了。其中的伊能静唱了一首“十九岁的最后一天”。歌中唱到“那一年我们正迷惑,日子在无知中滑过”那时我离十九岁还有几年,热烈的期待着十九岁的到来,觉得到那时该多浪漫呀。现在我奔二十九了,适合我的歌好象只有李宗盛的“寂寞难奈”了。这是后话,暂且按下不表。
赵传。我终于找到了你。我听“我终于失去了你”在“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之前。“啊啊我终于失去了你,在拥挤的人群中”赵传你怎么竟然悲怆寂寥如斯!
后来听“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撕裂的痛被坚强的缝合,因为我们有音乐和啤酒。那时我想,赵传一定是不丑的,黄韵玲一定是美丽的。后来在MV中看到他们,果然是不丑的,美丽的。是的,我是这样认为的。“如果你的脸上,有一些泪滴,请不要在别人的肩上哭泣。回到我的身边,在我温柔的怀里,我会抹去,你所有的泪滴”天呀,阳刚与温柔同时达到了极至。让我们也对自己的爱人大声的唱吧。坚定的,有力的。
这时港台流行歌曲已经成了各个媒体做音乐栏目时的主打。我要特别感谢天津电台几位制作音乐栏目的制作人。当时他们编的广播节目比天津电视台的节目好不知多少倍,在整个华北地区都有一定影响。每天中午我放学回家听“点播音乐”是必做的功课。那时我听歌最多最杂,当时的港台流行歌曲差不多都能唱两句。
罗宾的“半个月亮”还有人记得吗?施孝融的“来去之间”还有人记得吗?
何笃林的“一生能有几次选择”还有人记得吗?他们来去匆匆,留下一首歌,便被其他更耀眼的星星湮没了。
多年后一次机缘巧合,我和前面提到的电台音乐栏目制作人之一面对面闲聊。寒暄过后我沉默了一会,憋不住没来由的说了一句:“我是听你的节目长大的。”他点点头,没说话。也许他不想在当时场合提工作的事,也许他对这种恭维已经司空见惯。所以我便没了机会说下面想说的话:“做的真不错,谢谢。”
我第一次听到BEYOND就是在某天中午听广播的时候。是“真的爱你”。歌词没听懂。只觉歌声高亢,充满感情却又不见丝毫靡靡。香港乐坛居然有这样的声音?!我马上去录了一盘他们的专集“秘密警察”。说“录”是因为当时离BEYOND在大陆发行第一张国语专集“大地”还有一段时间,BEYOND还不为人所知,当时的市面上根本找不到BEYOND的磁带卖。我家附近有个卖磁带的摊,有很多从香港弄过来的磁带,都是市面上见不到的,不卖,只录,你给他空白磁带,他给你转录过来,录一盘两元人民币。
情从此倾。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