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冬天,我们因为《去年冬天》知道了对方的存在,无概念的印象逐渐形成了清晰的影子。来自无意,年末,我们相逢了,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我以为,那是惊鸿一掠,又如似曾相识的鸟儿两只,在天空匆匆微笑,匆匆飞远,回到原来的窝巢老去死去。
他让我去他家做童养媳,不用干活,每天只给回来的他一个笑脸即可。
他坚持我去他的城市过春节,很温柔地说要我去看看他。我想,命中注定我早属于天空,既然不停留飞翔了那么久,也不在乎再次张开翅膀扑哧扑哧划到他面前。顶住无数压力,带着一份未知的勇敢,在那气流的颠簸中我发抖着出现在寒冷的冬夜里,去到他身边,一个第二次见面的男人。他远远地对我招手微笑,大厅的灯光也挡不住眼镜背后折射出的明亮。
他就如外表一般平静温和。我常常耍小性故意煎熬他的耐心,我喜欢折磨他糊涂不知道我为何生气。那次在颐和园苏州河畔,我故意不理睬他往前走,听他拉着我的手一个劲问怎么啦。我心里偷着乐却装着一本正经要把那破机票退掉明天就要回去。他嚅嚅地说退不了的明天要走票也难买,就不能留多几天吗。一个大男人,看他象孩子般不知所措,我竞有些心疼起来。
有时他说,你象一只易怒的小猫,得顺着毛来梳,不然会咬人。我会在他耳边细声告诉他,蛇发女妖就是我,不用咬,你也要变石头。他经常摸着我的头发抚着我的脸,风大的时候用手挡在我脸,什么话也不说,眼底有无尽的怜爱。我看出来了,这男人深爱着我。
十二天过去了,他飞过来我的城市,说情人节怎能让你一个人守在宿舍里过,更不能忍受你和其他公猪过。三天很快过去,他又飞走了,中午还在我身边,晚上离开我2000多公里。天涯在咫尺,咫尺在天涯。
他开始加班。他说周末加班可以换四天倒休,然后又可以来看我了,还安慰我说他一点也不累。
南方的气候温暖又潮湿,他来陪伴我一个星期。每天上班都得早起,总在有他的被窝里蜷着不愿起来。不期而至的到来水到渠成,羞涩生疏在第一次为我擦body cream的时候都没表露出来。我们如认识了三年似的,熟悉对方的一切毫无陌生,又觉得一直都认识着,只是没有联系而已。
他很感恩,总说感谢神的恩宠让我在他失望快绝望的时候出现他眼前。我却不以为然他的想法,嘲笑他的书算白读了。
相聚的时间很短暂,大家该很珍惜。我固执认为太和平的相处不真实,得制造一些不愉快打破这种完美。我努力了很多次架却吵不起来,事情闹不大。无论我发多大火,他总耐心又陪着笑脸,似一堵泥浆墙打进去手拔不出来。最终我认了,谁让我碰上的是这样的人,连生气的原子都没有。
飞过二十多个无依无靠的年头,羽毛未掉心将老。这突亮眼前的绿洲一方,以无限的生机宽厚的绿意留下我飞翔的心,不肯停歇的那片我把它丢弃。今日小鸟停靠在他身边,依着他恋着他。唱一支歌,一支轻愁的歌呵。今年春天春已至,望去深深浅浅的暖绿呵,荡出一汪水样的春愁。
《去年冬天》里,有人违背了誓言,今年冬天,明年冬天,以后的冬天,再听不到誓言破碎的声音,我只看见,花开了,五彩缤纷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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