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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29 0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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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刻时光(有谈及小哥的旧贴,写于12月16日)
前天晚上被从阿拉上海回乡的阿带拉出去扯淡,先是动用了点私心选在离家很近的波特曼西餐厅,等这家伙打的绕了半个哈尔滨赶过来,连座也没肯落就贬我选的“破地方太没劲”,说这是显摆小资的地方。
接着坐上出租车满街转着找酒吧，我实在是没这方面的经验，任由司机送到果戈里大街上的一家钢琴酒吧,进去绕场一周,竟有点发碜,阴暗的灯光,懒惰低糜的钢琴伴奏,阿带说拉倒吧，这儿也太暧昧了点吧！还是去我好些年前去过的“雕刻时光”吧！
出了门，刚才的出租车居然还等在那里，阿带笑骂：“这丫多精！”，那司机早算计到了我们不会在那个吧里多停留，夜班司机不好拉活儿，人家靠脑筋的灵光也照样生意红火， 再启程就直奔工大附近的所谓“雕刻时光”了。
复华四道街，夜里竟这样灯火通明，比中央大街堪为热闹，不用说，出入的尽是些年轻的学生。看到那个装修得古朴自然随意的“雕刻时光”的牌匾，我瞬时感觉那块匾似乎可以通幽般将我送回许多年前，许是那种朴素回归可以唤醒庸常的碌碌，亦许是那高校周边的氛围总是促人忆起记忆里坚守着不肯忘却的年轻时分。
酒吧里烟尘漫弥，吧客们闲坐着或谈笑或豪饮。我们找了张高椅的座位，坐了下来。阿带，一张“成熟”的娃娃脸，总让我不禁搞笑地想起与老公家的外甥酷似。此前在视频里见过这个早已熟悉的男生——他曾对着镜头品着女儿红酒大吃三文鱼地馋我，曾经调皮地把摄像头转了方向让我偷看他被窝里捧着笔记本的老婆,曾经把读着感觉很有些收获的好书推荐给我,曾经把《姐姐》、《姑娘漂亮》、《上帝保佑吃饱饭了的人民》等经典摇滚音乐发给我，边一起听边敲着歌词出来。这是我们第一次在现实里见面，丝毫未感到生疏，他为人品性面貌容颜该都不会与网络里有太多的出入——我这样感觉，至多是在网上常带的口头脏语，见面时他好像倒不好意思带着了。他就是那种即便是初识，也可以坐在火炕上盘腿闲聊的那种朋友，拘束显然多余。我从未把他当过温软侬语的沪上人士，自嘲为“盲流子”的他对家乡街井的熟悉度仍然可以超过于我，是不是离家的同乡都是这样走得再远，家的记忆也不会有丝毫淡然。
酒吧的桌椅棚地，都做着毫无修饰之感的装饰，简单本色的原木粗粗地用铁钉钉起，桌上居然点燃着是小时候家里停电时用的最最普通的蜡烛。老了就是老了，到了看到一根蜡烛也不禁慨叹岁月流逝的地步。像砣螺一样转个不停转到中年的自己，有多久没有光顾这样的场所了，酒吧里那些坐在秋千座位里的该都是些少男少女吧，他们肯定没有职称晋级的忙乱，肯定没有对孩子老人的操持，肯定没有花费太贵心里有负担太节俭又有失体面的尴尬，肯定没有朋友离婚或婚外恋的困境倾诉……哇,我怎么一下子就老了呢！阿带幸灾乐祸地问我：“啊？你都快活三圈儿了？！”
雕刻时光，一个绝好的名字，我一下子就记住了它。阿带说这个店原址是安发桥边上，现在是后迁过来的，我注意了一下楼梯边的木牌，记录着由2001，2002……2004每一度的历程。什么样的时光可以任由雕刻呢？雕刻了之后，可以像一件艺术品一样，久久留存不必作古了么？时光中留存下来的是什么呢？记忆吧？人若没了一些或喜或悲、或爱或憎的记忆,会什么样子呢?人有了这些记忆，形成的哪一种文本，可以算成是雕刻的呢？由雕刻想到记忆，又想到水头上佳似有油润的玉石，又想到……天呐！岁数大了，难道都如我这样散乱而无章法？思维涣散到无话可说。
酒吧歌手登台,先是一首老歌《野百合也有春天》，罗大佑刚写出这首歌的时候也该如现在酒吧里的男生女生那般年纪吧，除了他的原创，孟庭苇也翻唱过这首歌，但我比较喜欢郑怡，不知为什么我对那名并不熟悉的女歌者的声音印象很深，她的《船歌》在脑海里迟迟挥之不去，虽然她的专辑已被我失落了很多年。第二支歌便是阿带的最爱，郑钧的灰姑娘。阿带摇头晃脑地跟着吼上一句半句，很放松很回味的样子。也许他在忆起他的故事，他的灰姑娘。
为他喜欢的歌不期而至带来的惊喜，他干了一杯~~又约定：只要歌手唱及齐秦的歌，我便干上一杯。后来果真唱起了齐秦的轻语低诉的《我愿意》~~~，我自不敢食言。阿带找来服务生点唱齐秦的《往事随风》，却郁闷地被服务生告知没这支歌——没有库存，也就是说歌手没有演唱这歌的能力。于是，换了《冬雨》。后来把老公也找过来跟他学说这段插曲，老公更是一个牛吹到了地下室的棚顶上：还不如求我给你唱！不过不瞎编地说，老公也确实是齐秦的FANS，这一点并不因为趋同了我，而真正是我们的志同道合。老公翻唱齐秦的歌，是我在普通人群中间听到的最棒的一个。
老公是后过来的，他这一段忙着考个认证，惜时如金。趁时间晚些了，学习效率也不会高，把他也拉出来。不想阿带一见老公就码上一堆酒瓶欢实地说，来呀姐夫咱们喝酒吧，跟她玩色子她太笨，跟她喝酒还没劲~~~这个臭小子，居然公然诋毁我：（
不胜酒力的我，一直就那么恍然着，听他们讨论什么经营模式，什么男人的责任……我顾自散漫地想着雕刻时光，会是被什么人如此天才地创造出来。这个人到年迈的那天，无论他拥有了多少财富，他想起曾经经营了一个小小的叫着这个名字的酒吧，带给无数人无数感怀和林林总总的记忆，不是也挺美好……
呵呵，雕刻时光~~~
全是些不知所言的支言片语，什么都算不上——甚至连流水账也算不上。
谨以此作个时光的记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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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尽青烟堆彩霞
事如残壁化飞沙
随缘聚散春几度
风动水月闪作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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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10 1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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