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姐年轻是一个梦想着“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的女孩,天真无邪、清纯亮丽。她喜欢平淡而甜蜜的日子,找一个喜欢自己的男生嫁了,然后幸福的依偎在家里。把家装扮成温馨的天堂一样,在这梦幻般的天堂里,精心呵护帅气的儿子和漂亮的女儿,等到老的时候,同相依相伴的另一半相濡以沫,相忘于江湖。
十余年的日子就是按照莹姐的梦想平淡的的流淌着。这期间,莹姐拥有了爱她的丈夫,一对可爱的儿子、女儿。一百多平的大房子。她下岗后赋闲在家,相夫教子,一有时间,她就换上洁白淡雅的窗帘,餐桌上插上一束清香扑鼻的鲜花,莹姐略施粉黛,淡扫娥眉,素手纤纤,笑语盈盈,她很享受这种惬意的生活,物质上虽不是十分富有,但精神上十分富足的生活。
岁月是首歌,有痛苦也有欢乐。莹姐得到的欢乐或许太多了吧,一场噩梦般的厄运毫无防备、排山倒海般的向她压过来,难以想像的变故打破了平静温馨的家庭,把推向了崩溃的边缘。2007年一个寒冷的冬夜,大儿子突然手脚不听使唤了,然后口吐白沫,眼翻白眼,不停的抽搐。莹姐吓傻了,赶紧喊来丈夫。莹姐家离市区大医院很远,两人只有吃力的背着已经没有知觉的大儿子,冒着刺骨的寒风,一步一步走在无人空旷冷清的街道上,街上偶有几辆车经过,但无论怎样招手,那些车却都无情的飞驰而过。丈夫已经累得不行了,莹姐一咬牙,奋力背起大儿子,一股劲的往前走,两个多小时的时间,莹姐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一样,到了医院,安排好住院,已经第二天凌晨了。莹姐心力憔悴,面色苍白,头发凌乱,全然没有了平日的优雅和整洁。接下来更难熬的是等待诊断结果,等啊等,最终等到的却是不能确诊,大儿子得的是一种世上罕见的怪病,必须到省内医院就诊。听到这,莹姐一下子坐到地上,半天说不话来。再看丈夫,也面色土灰,浑身颤抖。尽管如此,莹姐仍强打精神,事不宜迟,带着大儿子奔赴省城,省城医院仍不能确诊,建议到北京就医。莹姐鼓起最后一股劲,又同丈夫一道,带着大儿子到了北京,经过十八天的住院治疗,专家诊断为线粒体脑肌病。这种病世界罕见,国内只发现百余例,一般发病部位是在患者的肢体、心脏,脑部发病是这种病例中最严重的一种,目前,国内尚无医治办法,只有用特效药维持生命。听到这一确诊结果,莹姐眼前一黑,瘫倒在地。等她醒来时,感到整个世界都坍塌了,为什么,上天对自己这么不公,自己只想着一家人不求富贵、只求平平安安过日子的愿望都不能实现。想到这,莹姐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肆意的流淌到腮边,打湿了褶皱的枕畔。这段时间,在物质上,经过各地的拍片、确诊、用药,竟花了十多万,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在精神上,仅仅几个月,莹姐瘦了二十多斤,原来号称的大**现在没法看了,面容憔悴,身心疲惫。莹姐经历了人生中常人难以承受的磨难。但莹姐更大的痛苦和磨难还在后面等着她呢。
回到家里,天已经很晚了,但莹姐没有心情打开灯。望着呆滞、麻木、接近失明的大儿子,想着以后每年上万元的药费,莹姐愁的发狂。这时,门咣当一下撞开了,丈夫手拎着空酒瓶,醉醺醺的来到房中,看到莹姐,上去就是一巴掌,嚷道,儿子都这样了,你怎么还不出去挣钱,这日子没法过了,接着丈夫面目狰狞、嘴里不干不净,莹姐像不认识他的,望着这个自私、狭隘、陌生的丈夫,突然觉得,儿子生病所受的痛苦和丈夫的无行和谩骂,远远算不了什么。她手摸着火辣的痛脸,沉沉的说一句,你还算男人吗。然后便夺门而去。
丈夫指不上了,只有靠自己。莹姐白天出去打工,晚上照顾两个孩子。莹姐这几年开过小吃、做过**、经营过养生坊。岁月和奔波偷走莹姐的脸上的天真和浪漫,但沉淀的是淡定和内敛,莹姐依旧很美,岁月的无情磨砺是她最好的化妆师。
莹姐的养生坊开的有声有色,效益不错,完全可以养家糊口了。这时,那个她鄙视的男人又出现了,这些年他们经过无数次的争吵,莹姐再也忍无可忍了,两个人办理了协议离婚。这次他以抚养儿子为名,要接手这个养生坊。莹姐已经看透了这个虚伪猥琐的男人,倒不指望着他抚养孩子,把养生坊给他,只是让他不再纠缠她。
现在,莹姐是一家公司的后勤管理人员,工作上没的说,以她的能力胜任这项工作绰绰有余,她把全部精力都用到了抚养孩子身上,大儿子现在每年用很昂贵的特效药维持着生命,尽管她在经济上、生活上有许多说不出的难。但她尽到了做母亲的责任。小女儿聪明伶俐,活波可爱,有她儿时的影子。
那天晚上,莹姐做了一个梦,梦中莹姐一袭紫衣,端庄秀丽,在时而平静时而翻腾的海面上航行,虽孑然一身、漂泊不定,但她心中自有她心中的方向。经过无数的风刀霜剑,惊涛骇浪,在莹姐充满理想的彼岸上,有一颗硕大的珍珠晶莹剔透,熠熠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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