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列表 回复 发帖

幻听者窦唯的情调与氛围

幻听者窦唯的情调与氛围

2006-03-27 20:39:02


幻听者窦唯的情调与氛围
文/颜峻
================================

目前非学院派音乐视野中,能够展现中国精神(当下的、传统的、既当下又传统的……)的音乐家,包括爻释·子曰乐队、另外两位同志乐队、窦唯、王凡(部分作品)、FM3乐队、王勇、崔健(部分作品),等等,或许还可以算上当年被强行加工拔高的唐朝,和今天以天津、河北、东北等地曲艺与摇滚乐勉强拼贴起来的新乐队——例如正在北京广大老外和非音乐爱好者中走红的二手玫瑰乐队。
   
尽管窦唯未必是其中最好的,但他至少已经展现出一个优秀音乐家应有的脉络,或者说通向自我音乐体系的方向;何况他惊人的创作量、长期勤奋和低调的音乐生活,也都使自己逐渐脱离了旧梦,升入一个值得探讨的新世界。当然,我们考察的窦唯,已经不是那个摇滚愤青,或魔岩时代的才子,而是正在和不同音乐家合作、交流并尝试创造的音乐家。另一方面,他的声音往往混杂在集体当中(就像他和译乐队合作发表的专辑《幻听》),细寻其轨迹,想必对考察中国新音乐群体也有会所帮助。

   
已经有很多评论为窦唯划分历史了,例如黑豹时期、黑梦时期、幻听时期,或者摇滚时期、电子时期、后摇滚时期,等等。显然,大家都对他音乐趣味和风格的变化颇感兴趣——一个22岁时成为中国最成功摇滚乐队主唱的人,是怎样在32岁的时候变成了爵士乐鼓手、电影配乐者和环境音乐的忠实恋人的?
   
作为音乐家,窦唯的大致经历可以描述如下:
   
1991年作为黑豹乐队主唱发表乐队专辑《黑豹·一》,这可能是中国摇滚乐历史上最畅销的专辑;
   
1994年以个人名义,与做梦乐队合作发表专辑《黑梦》,这是北京新音乐历史上著名的“魔岩三杰”中最迷人的一张低调摇滚乐唱片;
   
1995年发表个人专辑《艳阳天》,一张带有怀旧音色和暧昧织体的电子流行乐;
   
1998年发表带有实验环境音乐色彩的电子乐加真乐器的专辑《山河水》,这是他迄今最出色、最有价值的一张歌曲专辑,但MIDI编写是张亚东的手笔;
   
1999年与译乐队合作发表专辑《幻听》,一张滥用英式吉他摇滚的专辑,但却表现出高超的技艺和可听性;
   
1999年和张亚东(MIDI编写)合作,为主流风格的独立电影《我最中意的雪天》配乐,一些空灵简洁、音色保守的传统环境音乐;
   
2000年与译乐队合作完成、但至今未能发表专辑《雨吁》,一张类似前作,但更回归窦唯低调风格的专辑。
   
2001年,在经过Club Vogue和Club Green的长时间即兴演奏之后,在Club Green录制了基于爵士乐元素的双张专辑《一举》和《两得》,其中包括为商业电影《寻枪》创作但未获选用的9首素材;合作乐队名为“不一定”,成员和风格都不固定,这也是窦唯离开译乐队后参加现场演出所用的乐队名称;
   
2001年为商业都市电影《花眼》配乐,略有时代感的清新活跃之作;
   
2001年在FM3乐队的配合下,与台湾台语民谣运动旗手、地下电子乐主将林强合作,为音乐剧《镜花缘》配乐,梦幻色彩和前卫音色、手法并重的空间配乐;
   
2001年他还和张楚、张浅潜等人分别为央视系列纪录片《百年人物》配乐,为主流影视配乐开新音乐先河;另外还和不一定乐队一起,为年轻导演李馨的话剧《透明的盒子》作了现场即兴配乐;
   
2002年整理完成了2001年圣诞节和不一定乐队在深圳的现场录音,后来这些或fusion,或cool的爵士即兴录音,和其他主要作品被公开在网络上;
   
2002年以暮良文王乐队的主创身份,与文斌(键盘)、王晓芳(杨琴、女声)合作完成了双专辑《水亭》和《相相生》,这次大幅度回归中国民乐的环境音乐尝试,被窦唯本人视作目前最重要的音乐方向……
   
此外窦唯还在一些合辑中发表过不同风格的单曲,并为王菲创作或编写过一些可爱的流行歌。

   
在后来大量的、具备中国古典文化(严格地说,其中的士大夫文化)情趣和新旧环境音乐(ambient)特征的作品面前,我们完全可以忘记黑豹乐队的主唱窦唯。对一个20岁上下的年轻人来说,高亢嘹亮的嗓音和简洁优美的旋律,配上失真吉他和摇滚鼓的节奏,就是世界的全部,但对一个突然发现了自我,并决心对音乐有所追求的人来说,那不过是一次练习。毕竟,黑豹乐队其他成员在音乐上的盲目和麻木,完全不具备和窦唯继续比翼的可能——后来,他们把《黑豹·一》中简化的配器和缺乏个性的音色,转变成了复杂而罗嗦的配器,和商业化的音色,旋律也很难在宏大模式中找到出口。
   
从音乐上看,黑豹从精干的街头青年变成了粗壮的饭馆酒客,但窦唯却像潜行者,一步步让自己抽象、透明、背弃了人世,直奔空灵而去。
   
在经过做梦乐队的摇滚乐单曲《希望之光》和专辑《黑梦》之后,窦唯迅速结束了对现实的眷恋,歌词完全浸入恍惚和迷离的诗句,甚至古汉语文字游戏(从《艳阳天》的顶针游戏开始,到《雨吁》里和大侠沉睡有得一拼的“川祲枉耀焘障雾荆途/断尽误叙窳书/呗嗔章癔趣谩皈琭/注训秽绎……”)。而音乐,从《黑梦》暗示过的低沉嗓音、少许歌特摇滚元素,以及对整体概念和氛围的营造,经过《艳阳天》无以复加的自恋和呢喃,彻底破坏了原来的摇滚乐路线。无论是歌曲还是爵士,无论是电子还是乐队,摇滚乐逐渐被窦唯视为元素。正如后摇滚“是以摇滚乐的乐器作非摇滚的用途”,窦唯后来对摇滚乐节奏型、独奏段落、曲式和演奏技巧的运用,也逐渐洗去了摇滚乐的本质。严格地说,他后来的作为,是综合了后摇滚、低调民谣、slowcore、英式摇滚、中国古典音乐和新旧环境音乐的综合体。但他之所以没有进入后摇滚领域(或同等水平的领域),并不是不屑加入这个原本非常开放的体系,而是尚未认识到陈旧歌曲和乐队形式的束缚。
   
如果说《艳阳天》刚蜕下城市的外衣,还留有屋宇街衢的样式,如果说它小资、小农、小孩子气,那么《山河水》就是脱胎换骨的飞行者。窦唯不再需要建筑,他眼里只有风景,他也唱一两句清晰的词句,甚至“又拆了”,用模拟的古声,用游刃有余的、成熟的窦唯式发声学……鼓的采样和后来他用到的所有鼓声一样,都是片段性的悦耳声音,如果不是为了让身体在向上的过程中更加喜悦,我看不出它们还有什么别的作用——出汗?不,窦唯本人泡在无数跳舞party上的时候,又何曾起舞过片刻?
   
接下来是译乐队和窦唯的互相邀请,是《幻听》和《雨吁》两张带有译乐队印记的专辑。但在谈及这两张专辑之前,考虑译乐队本身的状况,恐怕会对窦唯有更多的了解。译乐队的贝司陈劲、吉他邓讴歌、鼓手单晓帆都是90年代北京摇滚乐最活跃的乐手,不但技术出色,而且不再像上一代那样封闭保守,他们聪明而且敏感于一切新鲜有趣的声音。但就作品而言,窦唯离开之后的译也立即坠入平庸,除了时尚的趣味、精彩的电子舞曲、干净的气质,更多能留下的印象的是主唱陈劲庸俗不堪的演唱和颇为俗套的旋律。
   
品位很重要。对窦唯本人来说也是如此。除了小资,没有什么更像他追求的超脱境界,除了小资,也没有什么能将他两眼迷住、耳朵麻倒。而译乐队迅速找到的英式吉他摇滚风格(从Smith到Amp再到James,最后在低调民谣和白色噪音上面驻足),正是这样一种危险的花边。《幻听》足够干净,却又放开了演奏的闸,让乐器多次脱轨、涌向英国人精致的疯狂。它像是一次由无数荡气回肠的片段构成的音乐竞赛,其间还夹杂着裁判尽量流畅的演说。而《雨吁》,就我听到的4首作品片段而言,至少又恢复了窦唯式的从容,和对环境音乐的最低限度的重视。译乐队不是没有品位,而是没有自己的品位,但窦唯是有的,他试图控制乐队的结果,一是达到了《雨吁》的纯净,和莫名的感动,二是导致了乐队形象的让位——《雨吁》里乐手的性格,显然已经少得过分了。窦唯回归到Robert Fripp从70年代用到今天的ambient吉他上面,回归到Brian Eno从80年代就开始培养的太空/环境电子音效,他成功了;但译乐队又该郁闷了。
   
一路回归下来,窦唯已经爱上了旧的音色。他的配乐作品往往接近Brian Eno等人在Gyroscope公司发表的一系列环境音乐,合成器、模拟音色、和声概念、环境音效和器乐主干的结合,等等。直到暮良文王,实际上也保留了这种保守倾向。
   
爵士乐也不是例外。不一定乐队突出了小号手文智涌清凉、湿润的吹奏,像我们经常在cool jazz经典里听到的那样,他拉开了音乐的空间,降低了听众皮肤的温度。这同样可以理解为一种环境音乐,尤其是乐队偶尔以开放的fusion jazz形式进行实验的时候,键盘上出现电颤琴或模拟风琴的音色,我们仿佛回到了激动人心的1967年……不一定乐队的作品也不乏60年代那种长篇大论,虽然没有那么神秘、高潮迭起,但至少有良好的控制力,众乐手在有限的实验中,制造了一段段基于传统的安详情境。无论他们在突出funk吉他,还是超越爵士、作后摇滚式的即兴,这种既新且旧的氛围,都像是对过去大师的致敬——说真的,他们的确显示出了很多令人激动的可能,如果窦唯真的是一位对音乐形式具有野心的大师,那么中国的爵士乐或者爵士系统的后摇滚音乐,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但窦唯实在是对音乐形式缺乏应有的野心。他只是在寻找合适的手段,去实现一个镜花水月的幻境。尽管,窦唯会用超出别人想象的能力去整合自己需要的形式,但他专注于抽象境界的时候,太依赖本能、敏感或经验,而不是去建立自己的形式感。他很少独立完成专辑,他喜欢和别人合作、磨合然后又去诱导对方加入自己的精神世界,他喜欢聪明的乐手,他喜欢和他一样喜欢干净的乐手,但他找不到真正对整体的形式创新有所理解的音乐家,他自己也往往停留在情境之中,忘记虚实,宁肯让关于境界的想象取代那尚未到来的境界。这好象是中国年轻音乐家的通病。
   
无论是魔岩三杰,还是后来的更缺乏经验的中国音乐家——我是说,才华出众、值得期待的那些——都很难让自己突破封闭的资讯和音乐文化背景,把形式放在一个更广大的坐标系里观察、发展。在海洋般涌动的当代音乐中,他们过于孤立,以至于浪费着才华和纯洁的想象力,在别人已经验证过的陷阱中停留过久,对那些并不值得惊喜的发现充满热情——这一点倒是和多数自认为时尚的听众比较相似。
独立之精神

自由之思想
在暮良文王时代,也就是2002年,窦唯不顾新民乐已经变成投机、肤浅和高级诈骗的坏名声,把精力投入到了仿似新民乐的新创作上面。或者不如说,这是以扬琴为主奏乐器,继续保留窦唯一以贯之的ambient长音、少许实验性的音效和噪音碎片,加入中国打击乐(以片段出现的效果的形式)或爵士鼓(以摇滚乐4/4拍节奏,同时有爵士乐方式演奏的镲片亮色),加入非常规演奏方式制造的杂音,最终使扬琴脱离了旋律的低级趣味、使笛子和其他民族吹奏乐脱离了调式的束缚,甚至不惜借用学院派极简派手法,制造层叠、空旷的意境。当然,他为所有新民乐音乐家,尤其是女子十二乐坊之流,提供了一个健康的方向。
   
在我听到的暮良文王11首片段作品中,窦唯有可能已经达到了完整的形式领域,但这还不够。和王勇2000年完成、2002年在香港Noise Asia发表的双张专辑相比,他灵气有余,但恰恰欠缺形式的更大可能性;和王凡2002年完成、即将在Sub Jam发表的《无行》相比,他有足够的趣味性,却没有能力挑战一个丰满、自足的声音结构;和FM3的中国式的microsound作品相比,他在寻找新形式的时候,也给自己带来了融合性音乐必然要面对的难题。毕竟“空”要比“满”更难,而中国古典音乐的伟岸,又的确太难解构。日本人从60年代的武满彻到90年代的Aube和池田亮司,已经建立了一个实验性的东方音乐新传统,而窦唯却是从抒情、叙事和景象描绘出发,经由内心世界的建造,直飞向一个高迈的标准,这的确是壮丽而艰难的尝试。
   
如果说暮良文王的双张专辑有可能是近年来中国新音乐最好的专辑之一,那么它也的确带上了中国新音乐先天不足的缺憾,更不必说,王晓芳的人声和演奏,恐怕还是缺乏一点必要的灵活性。它在民乐上的讨巧,掩盖了窦唯本身在环境音乐方面的特长,所谓情调,有时候并不是通往大气的金光大道。至于“好听就是好音乐”的扯淡,更不应该在音乐家口里出现,而这种已经在50年来的学院非学院音乐领域里被反复使用的形式,其实也很难超越“好听”的局限。窦唯算是找到了正根,但还只是站在高高的起点上,尚未大有作为。

举例来说,窦唯的音乐里,往往有精彩醒神的鼓击,即使电子乐、民乐成分很大,也少不了真鼓采样(别忘了他后来还是一位鼓手);但对摇滚乐的放弃,使这些鼓击丧失了热情,它们很容易变得过分干净。窦唯对节奏和嗓音的控制已经非常人所能企及,但我们应该清楚,控制力是一回事,创造力是一回事;如果这种控制能力可以扩展得更远一些,如果窦唯找到了Tortoise那样的乐手,恐怕他已经写出了真正超越情调的大作。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窦唯的梦和幻境,可能更像是一种治疗,一种对自身精神生活的调节。他把自己完全地投入到音乐中,强调每一声、每一曲的功效,那个由玄奥的古汉语词汇构成的世界里,窦唯是如此孤独,除了山水和心灵,简直一无所有。我们可能要像期待一位大师那样,期待窦唯在10年以后的博大;而今天的窦唯,却主要属于对音乐毫无要求的所谓小资,这是不公平的。尽管这种不公平,的确存在于我们音乐生活的每一个角落。

(写于2002年)
独立之精神

自由之思想

窦唯-音乐历程

窦唯-音乐历程
------------------------------------
姓名:窦唯
性别:男
籍贯:北京
生日:1969年10月14日
星座:水瓶座
------------------------------------   

☆1982年入读北京市第五中学
☆1983年开始接触西方音乐,深深入迷。
☆1984年在自己摸索中学习吉他
☆1985年入高中,学习精神病看护专科
☆1987年离开学校,开始参加演出
☆1988年加入黑豹乐队,担任主唱并包揽大部份词曲创作。
☆1991年作为黑豹乐队主唱发表乐队专辑《黑豹Ⅰ》,这可能是中国摇滚乐历史上最畅销的专辑;
☆1992年离开黑豹乐队,组建“做梦”乐队,92年中与波丽佳音公司签约。
  1992年冬天魔岩文化首度推出中国火系列音乐作品“唐朝乐队”、“黑豹乐队”、“中国火(Ⅰ)中国人世界的新音乐精选”,并代理发行“艾敬我的一九九七”等专辑。这四张专辑为中国人的创作音乐写下新的一页。
☆1993年初与魔岩文化签订新约,6月开始录制个人专辑《黑梦》。
  1993年窦唯携同做梦乐队及崔健、臧天朔、唐大年等众多摇滚哥手参与演出电影《北京杂种》,该影片主题集中在一批交杂于现实与幻想又充满着怀旧心理的年轻北京人身上,急欲宣泄的强烈愿望使影片成功地将观众推进了空虚的汪洋。
☆1994年夏天魔岩文化再烧第二把音乐中国火,推出“窦唯”、“张楚”和“何勇”等北京创作菁英的个人 专辑作品。每位创作歌手都用他们变化万千、独树一格的音乐来勾绘生活、爱情、悲喜与梦想。窦唯以个人名义,与做梦乐队合作发表专辑《黑梦》,这是北京新音乐历史上著名的“魔岩三杰”中最迷人的一张低调摇滚乐唱片;同年6月与Radiohead同台演出;12月与张楚、何勇、唐朝乐队赴香港参加了极具震撼力的“中国摇滚乐势力”演唱会,把中国新音乐推向前所未有高度。
  1994年为王菲《誓言》《di-dar》《讨好自己》等作品担任作曲、编曲工作。
☆1995年10月发表个人专辑《艳阳天》,一张带有怀旧音色和暧昧织体的电子流行乐;
☆1996年6月与王菲结婚,担任王菲《浮躁》专辑的制作人、编曲,并创作单曲《主》(收录于《中国火Ⅱ》)。
☆1997年1月3日女儿窦靖童出生。同年与众多摇滚歌手为悼念张炬创作了个人单曲《婉啼》(收录于《再见张炬》)。
☆1998年10月为王菲专辑《唱游》创作单曲《童》 ,表达了母与子的深切感情。并创作了个人单曲《大庙》 (收录于《中国火Ⅲ》)。11月,发表带有实验环境音乐色彩的电子乐加真乐器的专辑《山河水》,这是他迄今最出色、最有价值的一张歌曲专辑,MIDI编写出自张亚东的手笔;
☆1999年3月窦唯对外高调承认与高原的关系,正式与王菲决裂。1999年8月窦唯与王菲正式办完离婚手续。女儿窦靖童抚养权归王菲。同年与译乐队合作发表专辑《幻听》,一张滥用英式吉他摇滚的专辑,却表现出高超的技艺和可听性。
  1999年和张亚东(MIDI编写)合作,为主流风格的独立电影《我最中意的雪天》配乐,一些空灵简洁、音色保守的传统环境音乐。
☆2000年2月推出精选集《希望之光》。同年与译乐队合作完成、并发表专辑《雨吁》,一张类似前作,但更回归窦唯低调风格的专辑。
☆2001年窦唯已经与风格不同的多个乐队开始了音乐上的交流与合作。在经过Club Vogue和Club Green的长时间即兴演奏之后,在Club Green录制了基于爵士乐元素的双张专辑《一举》和《两得》,其中包括为商业电影《寻枪》创作但未获选用的9首素材;合作乐队名为“不一定”,成员和风格都不固定,这也是窦唯离开译乐队后参加现场演出所用的乐队名称;
  2001年为商业都市电影《花眼》配乐,略有时代感的清新活跃之作。并为那英、蒋雯丽等明星出演的轻喜剧风格情感都市剧《好想好想谈恋爱》担任音乐制作,用很多时髦的电子音乐作为主旋律与该剧的都市时尚气息相吻合。
  2001年窦唯作品一路飚升,与各路英豪频繁合作,大量作品出现在音乐剧和影视作品中。在FM3乐队的配合下,与台湾台语民谣运动旗手、地下电子乐主将林强合作,为音乐剧《镜花缘》配乐,梦幻色彩和前卫音色、手法并重的空间配乐。他还和张楚、张浅潜等人分别为央视系列纪录片《百年人物》配乐,为主流影视配乐开新音乐先河;另外还和不一定乐队一起,为年轻导演李馨的话剧《透明的盒子》作了现场即兴配乐。
☆2002年整理完成了2001年圣诞节和不一定乐队在深圳的现场录音,后来这些或fusion,或cool的爵士即兴录音,和其他主要作品被公开在网络上;
2002年以暮良文王乐队的主创身份,合作完成了双专辑《水亭》和《相相生》,这次大幅度回归中国民乐的环境音乐尝试,被窦唯本人视作目前最重要的音乐方向。(暮良)北京自由音乐人窦唯的别名;(文)专辑的键盘手文斌;(王)原眼镜蛇女子乐队鼓手兼主唱王晓芳(杨琴、女声)。
  同年6月窦唯与高原正式登记结婚
☆2003年4月与不一定乐队合作出版《壹举·两得》,该专辑是窦唯进入境界的某个阶段,音乐也从喃喃自语的梦境走入如诗如画的幻境。这也让我想到了境界的一种解释,你我能看多远,窦唯能看多远,而音乐才是无限远。
  同年9月出版《暮良文王》。该专辑可算是《镜花缘》的续篇,同样具有着儒雅精致的士大夫文化气息。这两张专辑应是同一种境界,其中的内涵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察觉的,这种境界正是从梦入幻的一个过程。
☆2004年2月与FM3乐队整理推出专辑《镜花缘记》,FM3这支由张荐与赵柯斯两位乐手组成的临时性乐队,与窦唯的配合也是天衣无缝,令人叫绝。专辑用了镜花缘的古典韵味,而窦唯在音乐创作上起到了关键作用,他在几项古典乐器上的精湛演绎为整个音乐在艺术性上增色不少。
2004年据说窦唯与高原秘密离婚。同年5月27日与不一定乐队推出专辑《三国·四记》,9月29日发行专辑《五鹊六雁》。“惊鸿一瞥时,五鹊六雁影。”体现了又一次向新音乐领域的拓展。
☆2005年与不一定乐队整理出2001年深圳录音的作品,并于01月04日发行专辑《期过圣诞》。同年8月3日与不一定乐队出版专辑《八和九生》,这是唯一一张完全没有歌名的专辑,“我不知道如何用语言来表达音乐,这两者是完全不能相互替代的,音乐就是用来听的,不是用来说的。”,“我想,也许应该把它称为摇滚民乐。”窦唯没有解释这张《八和九生》的创作起源,就好像他也基本没有谈过其他创作的唱片一样,窦唯只是特别简单地表示,“这是我们创作者不约而同的感想。”
☆2005年4月2日在上海演出时突然大骂前妻高原及摇滚歌手丁武,言辞非常激烈。整整3个多小时,陷于激动、愤怒的状态,他痛骂丁武,坦言王菲、高原和他之间的分离聚合是阴谋。一夜之间引爆各大媒体、娱乐小报疯狂渲染。
    窦唯+不一定的全新专辑《水先后古清风乐》及《东游记》正在整理中,预计两张大碟将于五一期间推出。其中《东游记》是一个长达60分钟的专辑,分成上下两部分,是在上海演出时的现场录音。
========================================================
☆搜摘内容尚未完整,有待考证完善。如有错漏,敬请指正修改。
☆内容整理:追随·窦唯
独立之精神

自由之思想

[窦唯+不一定]在古琴与电子之间无中生有

在古琴与电子之间无中生有
文/张晓舟
=========================================
    以窦唯为焦点的“不一定”乐队滔滔不绝已经从一狂数到九,乐迷和乐评以及媒体反而集体失语了,他们似乎还不知道如何面对极度疯狂(出唱片的频率)而又极度冷静(创作态度和思路)的窦唯与“不一定”(需要提醒的是窦唯只是乐队一员而并非领袖,在“不一定”前加上窦唯只是出于商家可以理解的市场考虑)。不只一位朋友抱怨去音像店买不到“暮良文王”和“不一定”,去摇滚或者男歌手那一栏当然是找不到的,音像店的工作人员显然比你有鉴别力--暮良文王和不一定都在民乐专柜呆着呐,窦唯正闲躺在民乐的阁楼,遥遥地冷冷地,瞄着水深火热的黑梦或者黑豹。
    去看不一定现场的人,一半是黑豹甚至王菲的歌迷,一半或多或少听ECM。虽然很少听唱片的窦唯恐怕没听过几张ECM,但“不一定”还是很容易让人想到ECM的某种气质。关于“不一定”,媒体和乐评有不少断章取义的误会,你总不能因为窦唯不唱了整个乐队音乐比较松缓自由就说那是“后摇”,实际上前些年窦唯、张荐等人翻玩英国名团Bark Psychosis的时候才有些“后摇”;你也不能因为文智涌吹得像Cool Jazz时期的Miles Davis就说“不一定”是酷爵士,至于说“不一定”是Fusion就更没谱,尽管吉他(有时是贝斯)龙隆领导着一支叫“团结湖”的融合爵士乐队,文智涌、刘效松、陈小虎也在搞别的爵士乐队,但“不一定”肯定不是爵士;虽然最新的《八和九生》和暮良文王的《山豆几石页》和《祭然品气国》都以巫娜的古琴为新意并以巫娜作封面,但一个向右一个向左,方向不同,暮良文王指向新民乐,“不一定”指向“新音乐”—没错,类似的风马牛不相及的音乐大团结,在国外乐界也越来越多地只能冠以“New Music”这种称谓,虽最无创意,但至少避开了诸如New Age、World Music、Fusion这种被唱片工业搞臭了大街的肥箩巨筐。当年魔岩时代窦唯的摇滚被叫作“新音乐”,实际上,真正的“新音乐”现在才姗姗来迟—但对停留在黑豹黑梦的摇滚乐迷来说还太早—有趣的是窦唯前不久曾提出可以尝试用“摇滚民乐”来称呼“不一定”,这恐怕也是出于对“摇滚误国论”的修正,但还是让我们把概念、术语通通毙了吧,“不一定”的风格就是不一定,“不一定”无须定义。
    那么“不一定”就必须多产又多变,高产而高质,才担得起这个牛逼的名字。他们和小河领衔的“美之瓜”一样,实际上差不多是一支纯即兴乐队,并且喜欢通过乐器的轮换制(每个乐手都是全能的,比如窦唯在《八和九生》中打鼓,可也玩钢琴、吉他)来制造新意,但如此多产不能不在每张专辑都贯注鲜明的新意而避免自我重复。《五鹊六雁》缺席的龙隆此次回归,但《八和九生》焦点在于古琴—巫娜堪称今年最佳新人,在崔健新专辑《迷失的季节》一歌中惊鸿一瞥,又在崔健北京演唱会上玩飞了《假行僧》和《让我在雪地上撒点野》(取代了原作王勇古筝),但她目前还只是“不一定”的特邀乐手,学院正襟的巫娜还未必适应得了“不一定”的即兴野路—不像王勇或者旅欧的徐凤霞能玩转Free Jazz—因此《八和九生》听起来是“不一定”运筹帷幄、布局谋篇、审时度势最为用心最为清晰的一张专辑,乐队审慎地为巫娜腾挪移游,巫娜的表现与在“暮良文王”中并无明显分别,但与吉他和键盘、Midi却屡屡一闪擦出迷人的火花。
    与以往不同,《八和九生》这一次放弃了曲目的命名,窦唯式的古典诗意或者现实戏谑(比如《三国四记》中有《共和国卫队》、《给我搜》这样的曲名)通通抹去,其实更暗合了浑然坐忘、无中生有、色即是空的古典意境,这才是彻底的“不一定”。
与《五鹊六雁》的月白风清相比,《八和九生》多了一层月黑风高之酷—更为迷离斑驳、风起云涌,起承转合更丰富细致。反复听过七八遍,和《一举两得》、《五鹊六雁》一样,《八和九生》仍给我一张不够、双张却又多余之感,也就是说,总有些模糊、冗长的段落,比如《八和九生》第二曲,在龙隆的吉他高潮千呼万唤始出来之前,前戏是否有必要那么没完没了呢?《九生》中冗长的第四曲也苍白无味,“不一定”似乎还得备有一把忍痛割爱的剪刀。
    醒神的亮点还是比《五鹊六雁》多。《八和》第二曲从吉他风生水起,一直到第三曲中的人声采样(应是张荐干的)的空蒙悠远值得一再回味。我喜欢《九生》甚于《八和》,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张荐的Midi和键盘的画龙点睛,《九生》第二曲抽去贝斯和鼓,差不多就是FM3(张荐和老赵的前卫氛围电子乐队)的拿手好戏。在第五曲中张荐也铺垫出了慑人的氛围,第七曲那一点音效微粒也如影随形点石成金。Midi这玩意儿曾经被流行音乐制作人搞成烂泥潭,但在张荐手里恢复了四两拨千金的音效功能。这进一步印证了我几个月前在听过窦唯与FM3的《镜花缘记》又看过“不一定”几次现场之后的感觉:出了这么多唱片“不一定”要求突破,突破口除了新增乐器(比如古琴),还在于张荐在于电子,因为其他乐器乐手已烂熟于心,山穷水复疑无路—比如“不一定”标志性的文智涌的小号,其清凉其孤高其舒缓自成一格,但自成一格之后还得不拘一格,还得向多变的Miles Davis或者向Jon Hassell、Nils Pete Movaer这样的当代小号手看齐。
    柳暗花明,还看古琴电子又一春。这应当是“不一定”的最佳录音室专辑。《八和九生》比《五鹊六雁》好,《三国四记》(一张出色的现场录音专辑)比《一举两得》好,《镜花缘记》比《八段锦》好。《八和九生》是“不一定”承上启下之作,下一张“不一定”玩什么,真不一定。只知道这两天在沪杭,他们的音乐会命名为《十木一兆》。
独立之精神

自由之思想

让音乐保持“战士”一样的性格

让音乐保持“战士”一样的性格
-----------------------------
  窦唯坐在银锭桥附近的小酒吧,全身隐在茂盛的藤萝叶的浓荫里,面临半清半浊、色泽幽深的水面,对着街上川流的行人独自喝着啤酒。酒染红了脸,表情还是如游动的胶片,丝毫不会有什么情绪干扰到那种很沉的宁静。
  饱满的列宁式前额注释着智慧,清秀的五官很有宋代山水人物的风格。嗓音独特如质感很好的乐器,说起话来,节奏顿挫有致,常常简洁到空白的沉默。即使面对面,他也永远离你很远。我拿出的问题被他立刻否决了,“咱们还是以聊天的形式吧,别来那一套了。”
  对着他,我一时出现了尴尬的空白。

  一切都在意料之外
  窦唯是被“打大”的孩子。小时候酷爱军装,常把一些找来的大小军事标志用胶牢牢地贴在衣服上再自豪地扮演英雄。结果是妈妈很费力地洗完乱七八糟的“军服”,再把他吊在行军床上狠打。那时候小窦唯常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
  父亲是他从艺的引路人,属于那种奉行儒道,操琴弄乐,以“乐”为乐的人。且终生乐此不疲。父亲传给他的是真正的乐道,最终塑造了他“以人为本的”音乐理念。他的音乐里有着人生的“喜怒哀乐”,从始至终都像唱不完的生命歌谣。不华丽,不做作,不滥情。
  从中学开始,他就像别人迷游戏机一样的迷乐器。笛子,钢琴,吉他,贝司,架子鼓等等能找到的乐器都通过手指成了他的另一种语言。有人说他话太少,我觉得大家都应该从他的音乐里找到他。他从没想到过怎么功成名就,从北京五中开始,他就掉进了音乐中不愿自拔。渐渐地自我封锁在孤独的幻想里不出来了。虽然考音乐学院意外失败,他继续固执着,闷在家里开始用音乐“自娱自乐”了。
  窦唯的笛声不用去考究所谓的气正腔圆,句法有致,静下来你就会感受到他那种欲哭的冷,独行在连绵雪夜的苍茫,绝望。你的心会立即被他的语言抓住。很多人不经意被迷住了,窦唯一不小心就成名了。从19岁当上黑豹的灵魂人物开始,他的一切都在意料之外。
  让音乐保持“战士”一样的性格
  有人认为搞音乐是最轻松散漫的事,是玩着赚钱。如果你真的去做了,你才能体会那是一种近乎自虐的生活方式。学演奏技法和理论的过程是像念经书一样的枯燥无奈的,学成之后的创造又必须进入“必须的孤独”状态,没有人能吃着冰激凌玩着游戏机煲着电话粥写出真正的好音乐。
  创造只是一个人的事。窦唯绝不会按照所谓的大众口味炮制一些泡泡糖一样短命的调子,作音乐是他的一种释放。他眼中的世界是泡在充满悲哀的夜色里的(因为音乐人都喜欢在黑夜行动),他崇尚佛教,认为自唐以来佛教一直统治了国民思想很久的原因就是对悲哀的超越。现实总是令人悲观,他选择的方式不是真的入佛门,而是在音乐里蒸发并释放自己的所有。
  他的音乐就是他的“另类日记”,悲哀是源泉,黑色是性格。于是他在“山河水”之间“幻听”到“雨吁”(雨的叹息),直到新的乐队成立,一切未完成在“不一定”的未来。乐队的名字恰好是对他的音乐最好的解释,“名字不一定,内容不一定,最大的梦想就是出一张新的风格不一定的专辑”。
  他的生活宗旨是“以某事为乐”的原则。爱画画,常看各种画展,爱一切的球类,目的单纯,只为娱乐而不为在人前炫耀。读报读书是泛滥的,决不挑剔门类,为的是了解世界,并在字句中品尝超世的滋味。他爱茶,爱酒,不是那种琐碎到拘谨的茶道,而是邀上好友一同对月大碗豪饮的激情,大杯的茶和酒溢出的是不需表达的相知。和许多生活在“灯光下比阳光下更长久”的艺术家一样,他的生命都耗在“黑暗的幻想中”。不善圆滑世俗,也不委曲求全,为了自己的音乐保持着像“战士”一样的性格让他和潮流总是隔膜着。
  什么都别左右我的意志
  他做音乐赚钱时也决不苟且凑合,从不肯低半点头。曾有某名牌啤酒商出资请他做广告音乐,竟提出了在乐段中要加上“啪”的一声音效模仿开瓶盖的附加条件。他一下就推掉了这个别人很看好的“活儿”。“你完全可以录开瓶盖的声音嘛,这是什么?就是鸡蛋里挑骨头!”某部电影,有名的主演开口就是好几百万以上还不满意,而他做好的19段音乐才得到4万元和一大堆莫名奇妙的挑剔意见。“不做了,不是因为钱,而是你要欣赏我,就用,没必要让谁来对我的作品乱提意见。”
  提到“大众”口味,他说“什么叫大众?大众还随地吐痰呢?”细想这大约就是他能在乐坛长立不倒的原因。“有人来看我的演唱会时说听不懂,能不能再通俗点?什么叫不懂?音乐得去悟!”他只是一个标准的“舞台上的疯子”,彻底地宣泄内心的感觉,你懂了也就悟了。谁也不会发出惊声尖叫,听懂了自然会沉默着着迷。很多人会江郎才尽,窦唯则没有这种可能。“我的新投资方要的就是很自我的东西,无需跟什么潮流,正好是我的想法。我好像从没有过枯竭的时候,我想那时候我宁愿去扫街,把很肮脏的地方弄清洁也不会去蒙骗大众!”新的单曲叫《灯语》,是第一次为别人的词修改和作曲,为了词中所含的“灯下悟语”,他常常早晨就“厚着脸皮”最早到达朋友的咖啡厅坐着。一个人,一杯酒,躲在茂密的绿藤华盖下看阳光下的一泓碧水。只闻车声,人声和音响里连绵的音乐。渐渐地体会那种“巨大的无聊在逼近的感觉”,在自己建好的“围城”中他完成了“自我对话”。

  窦式行为艺术
  窦唯的日常生活绝对算“无标签的行为艺术”。他最有计划的“行为艺术”是为时一个月的“将餐饮食用彻底”。本着小时候的教育原则,一边“食不言寝不语”,一边餐后把碗清理得极干净,餐餐如此。一次在日本的饭店,他点了一份鸡肉炒饭加汤。吃罢不仅如法炮制,还把鸡骨头交叉放在碗底,再把汤碗原样扣好,原封不动地推到门外。引得领班十分好奇,在送下午餐时亲自跟来,想亲眼见识一下这个神秘的怪人。
  对于大家很感兴趣的“情感纠葛”,他毫不客气地拒绝回答。“这是个人隐私,谁都想知道,可是谁又能解决呢?不能解决就别问!”再加上一句“这完全是受香港狗仔队的影响,我们的文化正在被侵犯,而香港却还保持着很多优秀传统,我们应该有自己的风格,不被左右!”
  也许是音乐过滤了他的思想,也许是性格决定了他的音乐。走近他,你会领悟到他音乐中永远的悲伤与流浪。
作者:学琴
   2001年09月10日07:34 北京青年报
独立之精神

自由之思想

上海外滩画报专访窦唯-最好的解释在唱片里

上海外滩画报专访窦唯

访谈:最好的解释在唱片里


    在这个高度商业化的中国音乐圈中,也许他是惟一在理念和行动上都能完全贯彻自我意志的人,一个难得的特立独行的音乐名人。
  “水先”,“后古”。
  这是10月22日、23日窦唯和“不一定”乐队在上海ark酒吧演出的两场音乐会。
  “水先”两个半小时的演出,窦唯一共只说了三句话。
  第一句是他走到舞台最左边的古筝前,头也不抬地说:“下面开始演出。”
  台下观众还没到齐,古筝、古琴、小号、手鼓、架子鼓等便开始先后演奏起来,ark酒吧昏暗的灯光打在舞台上,窦唯隐藏在光亮之外的一小片黑暗之中,保持着沉默。
  演出了大概25分钟,场子还没暖起来,演奏忽然停止。窦唯抬头看了眼观众,说:“现在休息一会。”乐队退场。
  当他再出来的时候,就一口气演到了最后。窦唯在台上七八种从北京带来的不同乐器中游走穿梭,有的时候弹弹古筝,有时忽然就和巫娜换了个位置,在古琴前演奏了起来,然后是不同的打击乐器。“不一定”其他的乐手也间或这样自由地变动,但除了乐器的声音和摇晃的身体,台上所有人都是沉默的。窦唯在北京的酒吧里演出时也是这样的状态,自己在台上玩,根本不看台下的观众。
  音乐停止,窦唯在台上说:“演出结束,谢谢观看。”没有返场,没有更多语言,迅速离去。低调到了极点,就如同他的笑容,忽然跑出来在嘴角,还没扩大到脸颊,又迅速隐去。
  10月24日,即将离开上海的窦唯接受了《外滩画报》的专访。这个不擅言谈的人话语简短,谈到了他最近的音乐创作,也又一次提到了“阴谋”这个词。就像当时他说“和王菲的分手是设计的阴谋” 一样,十年前那场演唱会的用心也不可告人。
  选择一种寂寞的方式做音乐
  这次上海的音乐会,每场的观众约有两百多人。2003年他来过上海演出,同样是在ark酒吧,当时四百个多人把ark挤得密密麻麻,观众都只能站着听。相比那样的盛况,从四百人到两百人的锐减,窦唯无疑又寂寞了许多。
  没有了歌词,只有纯粹的器乐。甚至在音乐会开场前,你问窦唯会演出些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做的时候一切都是不确定的,只有做完之后才成了一个确定的什么。而这样概念性和技术性非常强的作品注定是小众音乐。
  但这样的寂寞,是他自己选择的方式。
  “我觉得唱歌这种形式已经跑偏了,这完全形成了一种商业化。”窦唯对《外滩画报》说,“商业化需要的是表演唱。相比起纯音乐来说,唱歌这种形式太窄了。”
    2000年,窦唯和乐队录制完一张名叫《雨吁》的唱片,那是他最后一次使用人声,之后他开始不再采用唱的形式做他的音乐。他和乐队从来都不排练,排练就是在聊天。聊天的内容大多是一些音乐上的想法,这些想法如何去实现,类似于讨论一种可能性。
  这与大多数音乐人的做法大相径庭。也让许多听音乐的人大惑不解。窦唯真正想做的是什么样的音乐呢?按他自己的说法,现在也还没有一个明确的想法,因为音乐很抽象,不能用一个具体的想法去解释一个抽象的事物。音乐里面有各种情感,近乎不可言说。他认为,在制作的时候,一切都是不确定的,做完之后才成了一个确定的音乐形式。
  《雨吁》之后的这几年,他一直追求“真实和自由”的纯音乐。“我们是想做到真实和自由。”窦唯说。所谓真实,就是不是编排好的音乐,连现场的明暗都能感觉到,“谐和”与“不谐和”都有。自由就是不受任何约束,没有谱,让这些音乐出来,让它们自由地形成。“我没有摒弃旋律化,我只摒弃编排的东西,摒弃歌词。”他说。
  这次在ark的“水先”、“后古”的这两场演出,窦唯给自己打了80分。他说,扣掉的20分是在想法上面的问题。因为没有排练过的乐队,演出时要求的是群体间的协作,要每一个参与者参与,拿出有建设性的想法;而这次感觉一般,创意还不够—这种非排练演出的形式,窦唯称之为合乐。
  他和乐队有一个“百合计划”,就是乐队准备进行一百次这种合乐。按他们的设想,达到一百次合乐的时候,会产生一个比较成熟的理念或音乐感觉的东西,但具体是什么,他并不知道。到现在,乐队已经有过八九十次合乐的经历了。
  在窦唯的生活里,已经没有太多事可以干扰他。
  他很久没有看过书,没有听过别人的歌。他活在一个自己的世界里,每天去北京的茶馆泡着。独自的时间会画一会画,没有规律的作息时间,跟一个很普通的人一样,困了累了就睡了。
  “我不去想他们。”对于那些念念不忘他之前台上激烈的歌唱和表演、不能理解他现在所做的观众们,窦唯的回答是这么简单的一句。当《外滩画报》请问他对自己的音乐有何定义时,他淡淡地说:“这些词对我来说,并没有多大意义。最好的解释在唱片里面都解释了,再多说,反而不准确。”
  红石勘演唱会的用心不可告人
  窦唯是个很随性的人,比如这两场音乐会的名字,一个叫“水先”,一个叫“后古”,让一般人琢磨上半天。《一举两得》,《三国四记》……近年来窦唯这些专辑的名字,基本都以排列有序的数字开头。其实这些名字其实跟音乐并不相关,没有什么说辞。只是当时忽然跳到他的脑海里成型结果。“数字这东西就是这样,有了一二,给三四带来些想法,三四有了,又对五六起到些作用。”窦唯声称,数字类名称的专辑只想做到十之内,到了十以后,将会用一些别的名字。
  除了音乐,他没有花什么时间思考其他,于是,在应付媒体时,他的答案很多都是“不一定”和“说不好”。或者直愣愣丢出一句爆炸式的话,比如当年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所说的“摇滚误国”,比如前阵子说“和王菲的分手是设计的阴谋”一样。
  10年前魔岩三杰在香港红袋石勘体育馆的演出,至今还让很多人提起。但是,和外界给予的赞美截然相反,对想极力忽略过去的窦唯来说,那次演出在他的音乐道路上,不是里程碑也不是一个开头,而是一个黑暗的开始。
  这个不擅言谈的人话语简短,又一次对《外滩画报》提到了“阴谋”这个词。
  “我已经忽略掉它了。我不认为那是一场多么成功的演出,甚至灾难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很明显,从策划到操作完成演出,是有旁人的用心的,是受他人控制的。而且这个用心,好像不可告人。”
  他如此害怕不自由的音乐,但也不介意自己的音乐跟商业扯上关系。只不过他所希望的是能够正规、正轨的商业操作。
  对很多东西窦唯都有自己的价值判断。他觉得现在很多的商业操作不那么正轨,更多的是欺骗、误导,甚至阴谋诡计。它们也是商业化的,围绕数字针对不同市场的行为。正规的商业化现在还是远远不够,仅有的那一点,也已经被利用。
  他不擅应对媒体,说的话太少,于是给人太多猜测的空间。曾有媒体报道他生活窘迫,他也习惯了,比起朋友的忿忿不平,他只是一笑了之。
  寂寞的音乐方式不能像以前一样带来风光的生活,但他很适应。“现在的生活吃得饱穿的暖。”他不无解嘲地说基本上收入都来自于唱片销售和演出,这一切对他已经足够。          外滩画报(文/刘牧洋 摄影/小武)
独立之精神

自由之思想

杭州演出-直击报道:2008年,我可能会改变

杭州演出-直击报道
---------------------------------
那些矿难,我看了很愤怒.2008年,我可能会改变
-------------------------------------------
  窦唯成仙了,这是传说;他潦倒在酒吧卖唱,这是八卦;他不唱歌了,只知道随心所欲玩音乐,这是他目前显现在公众前的状态。前晚,这位上世纪摇滚巨星,九十年代的“魔岩三杰”之一到达杭州,开始准备他和“不一定”乐队28日、29日在灵隐路31号的演出。
  窦唯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说,他清楚地知道全国人民都在唱歌,他对于2008奥运会以及2008年之后的转变,充满着期待。他的回答一如以前简短,但他并没有闲云野鹤,他在玩音乐,但也时刻对周遭的社会和生活保持着关注,在2008年前,他是一个以音乐来沉思的人。
  不介意观众呼呼大睡
  这一次是“窦唯+不一定”乐队第一次到杭州。前天下午的窦唯看了场地很满意,对于演出,有着冲动。窦唯说,这种在现场的即兴演奏,已经成了最吸引他的地方。“对于‘不一定’而言,每次这样的演出都是一种摸索。因为每次演出都是不同的,‘不一定’从来都不重复自己。”
  采访中,窦唯说了无数个“不一定”,相信,这不是他的口头禅,这是他对理想的音乐状态的理解。窦唯说,演出过程中,现场的噪音,底下的聊天,甚至是现场观众的呼呼大睡,他都不会介意。“我已经沉浸在自己的音乐里了。”
  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2000年,窦唯突然不再唱了,觉得只要做音乐就已经足够,那些歌词和文字到了难以突破的阶段,自己又不想重复。
  告别了摇滚,窦唯突然将视线投入到新音乐的探索。他和“不一定”合作至今,已推出《镜花缘记》、《一举两得》、《三国四记》、《五鹊六雁》、《期过圣诞》、《八和九生》等专辑。但窦唯发现,这些温和的音乐已无法再现当时的辉煌。没有歌词的窦唯让他的音乐失去了力量。
  难道是窦唯甘于放弃“词”的力量?窦唯的思考很长。“是你现在不想说了吗?”“说什么都无济于事!”沉默过后的窦唯突然大声回答。“有人好像觉得唱歌才是音乐,不唱歌就不是音乐,就是骗子。其实不是这样。”
  “我只是看到了一些让我产生怀疑的东西。”对于这几年自己的心灵轨迹,窦唯说:“我感到非常模糊,北京这个地方带给你强烈的感觉,好像什么都说不清楚,所以我就不想说了。”
  被他们毁了一次
  表达不是窦唯的擅长,现在,“不一定”成了他有意无意的挡箭牌。与以往不善言辞相比,现在的窦唯似乎包裹得更加严实。对于每一个问题,他都会陷入思考。
  这样的警觉,让人感觉一颗受伤很深的心。记者多次试图让窦唯回忆过去的激情岁月,对于这个圈子做的一些事,说的一些话,他总是重复着一句话:“被他们毁了一次。”窦唯说,“圈子里的事情真真假假,说一套做一套,回头看一些问题,当时他们带着先进的制作经验来包装我们,是有着自己的市场目的的,但我们并没有想到这些……”在面对记者提问时,他再一次说了那句话:“摇滚误国”。
  “朴树、许巍、左小诅咒,在现在的一批新人中,你看好谁?”窦唯做了很认真的思考,试图想从中寻找一个答案,但最后,他还是自己另外作了选择:巫娜(“不一定”乐队的古琴手)。
  2008年后会变
  不喜欢照片,也厌恶闪光灯。不上网,不用电脑,音乐也不用电脑做。窦唯有着自己的坚持,但是窦唯关注时事却让记者感到十分意外。
  “我现在每天在北京的清风馆坐上半天,每天会翻翻当地报纸,看看电视,关心发生的一些时事。那些煤矿塌陷事故,看了很愤怒……”采访尾声,窦唯主动透露他对生活的关注。他甚至说出了那种属于知识分子情怀的骨子里的东西:“先天下之忧而忧”。
  表面看来是在玩音乐的窦唯,其实是在内心狂热中进行着等待,他透露正在制作中的一张新专辑《后观音》会比较有激情。“现在,唱歌就跟过去全国上下都在追赶一种潮流一样,现在全国上下都在唱歌。”窦唯对“超女”这样造势的现象很无奈,他说,“现在很多东西都被商业控制了。”
  “我对2008年充满着期待,我生活在北京,毕竟奥运会这样的大事会让我们的生活发生改变。”不知道一直处于静观的窦唯,到了2008年之后,会有一次怎样的改变,是沉默后的爆发,还是更彻底的隐遁?
记者:吴秀笔
独立之精神

自由之思想
够看,顶了再说。
10月14日不是水瓶座吧?
摘得桃花換酒錢
窦唯一个天才的音乐人

也是敏感低调的普通人

没有窦唯的支持帮助就没有今日成功的王菲

应该关注他的音乐而不是私生活

社会与媒体应该宽容艺术家的个性与生活特别是天才的艺术家

天才艺术家是特别孤独的个体

他们的艺术创作世界与现实生活世界是完全两个世界

他们关注国家的兴衰也同情普通民众的疾苦

为窦唯的音乐与探索喝彩!

我们需要真正的艺术家与真实超越时代的作品!

对他们的关爱也是对我们自己精神世界的维护!
独立之精神

自由之思想
最近他的事情不少啊
永远的纯秦歌!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