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在冬季
------齐秦做客《艺术人生》
央视国际 2003年11月17日 13:48
记忆中最清晰的大概是港台风的清新,在革命浪漫主义仍然蔓延,口号和标语式的歌曲依旧充斥着我们耳际的时候,扑面而来的是所谓的“靡靡之音”。他轻柔、婉转,夹杂着柔情,似乎更能触动我们的心怀,打动我们的内心。比如邓丽君、谭咏麟等等,还有我们大约在冬季相识的齐秦。
音乐是一种心情
有人说齐秦是一座里程碑,他的歌代表了一个青春的时代和洒落一地的青春的忧郁。《我是一只来自北方的狼》、《大约在冬季》……每一首旋律都优美、柔情、浪漫并且透射着些许无奈、忧郁和真诚。在心情糟透了的漆黑的夜晚,听他一曲,虽是歌者在唱,却是听者和着曲词加上了自己的遭遇,制造了动人的个人MTV播放在深夜里,孤独玩味。就是这样的美妙,音乐已经超乎了听觉的概念,整个感觉和心情在为之动颤。这是80年代我们在依旧闭塞的空间里感觉不到的声音。于是,更确切地说,齐秦的音乐是一种心情。许多人爱上齐秦大多是因为这种心情产生的心灵对话,不曾谋面却是知己的老友。以“小哥”称呼,这不是每一个歌手都能博得的亲切称呼。
平日总是感叹潮流的来去匆匆,如今回首,齐秦便深处在属于80年代的潮流中,影响我们的音乐,我们的心情,以及我们的时尚风情。
忧郁的音乐吸引了年轻人的争相效仿,他们完全是出于对这样的新体验的好奇和喜爱,也期待着把这样的体验传递给更多的人。屠洪刚和老狼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最早接触是在1987年,屠洪刚说每天进棚唱的都是小哥的歌,只能感受,却难以把握歌中真正的感情,原来每首歌都是一个故事的演绎;老狼的艺名来自那首《狼》,沿用至今,那份喜爱已不言自明。
不止于此,更多的人把喜爱留存在了心里,不似老狼般唱出来,却将柔情的歌声以及沉淀在歌中的心情表达给了爱人。于是,歌名也着上了心情故事,“痛并快乐着”、“决不放手”诸如此类,成了今天人们青睐的用语,甚或爬上了专著的封面作为书名。
披着狼皮的羊
音乐爱到极处,爱的便是作音乐的这个人了。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狼
喜欢,最好的表达方式莫过于爱屋及乌,爱歌的人们开始喜欢歌者的紧身牛仔、墨镜以及无序的长发,并开始了疯狂地追逐。小哥说,其实穿紧身裤只是为了演出时的利落,戴墨镜是为了遮盖无从落定的紧张眼神,长发则是对摇滚的热爱,也是力求呈现一个浪子的外表以配合歌曲风格。冷傲、孤独、悲哀,这便是人们从这样的装扮中对于齐秦的解读。加之歌声中时常撕心裂肺的长啸,断定,一匹来自北方的狼,再合适不过。
鹿
即便是被猎人开枪打死,也会温柔地望着他安详地死去,没有一丝怨意。齐秦说自己可能更像一只温柔慈爱的鹿,即便现在不似,也期待他日可修炼而成。或许这与其心向佛祖有关联。
披着狼皮的羊
姐姐齐豫对弟弟的形容似乎更来得形象、生动:“披着狼皮的羊”,齐秦也表示赞同。温柔慈爱的内心包裹在强悍、孤傲的外表之下,齐秦说这是人的矛盾性的自然流露“我想很多人都有遮掩自己的心理,每个人都会有一些缺失,会有一些不足的地方,那他一定会在他的外在去弥补,我想这是一个人的本能,就是说希望能够尽量地去完整自己,很少有人会内心及外表是完完全全一样的,我可能就是这样。”可能,更真实的那个齐秦在音乐中,彻底地柔情。
仓皇而过的青春
和《麦田里的守望者》之霍尔顿一样,齐秦有过仓皇而过的青春岁月和记忆。他们在年少无知的日子里狂傲地蔑视一切所谓的规矩,他们逃课闹事,他们混杂于无知的黑暗中放纵自由,自以为得意,他们被正常生活和正常的人们所惋惜和排斥,却并没有真正地大恶大邪,轻狂的外表始终包裹着纯洁和善良。恰如姐姐的定论,他是一匹披着狼皮的羊。
失足
少年初长成,进入社会,结交朋友,稍有失误,便会迷途。年少轻狂是这个年龄的通病,打架是经常的事情。国中生经常被高中生欺负,不服气便反抗,反抗便招惹了是非,是非导致了积怨,积怨久了,战斗久了,便也交上了一群善战的弟兄。入帮结派是必然的事情,所谓的帮派便是不良组织,被管制部门严格地监控。齐秦说,其实做一个浪子也并没有寻找到所谓的快乐和自由。在帮派里,自己是一个小字辈,只有乖乖听话的权利,否则一定会一顿好打伺候。这样的遭遇全然不能和家人倾诉,于是感到一种被折磨的孤独。
踢过陌生人的大门,砸过生意人的小店铺,偷过家中铺子里的进口打火机典当换取零用钱充饥,睡过车站,挨过饿,也喝过很多的酒从摩托车上摔落,导致颧骨裂断,至今影响面容。所有的这些劣迹让这个少年在警察局里经常进出,而间隔期大约只有三五天。
感化
进入感化院完全是由于平日这些劣迹被记录在案,长进长出不是一个管用的办法,索性予以长期的禁闭,重新教化和拯救。所谓的感化院就是我们概念里的“少年管教所”。
感化院是所有不良少年聚居的地方,似乎比社会来的更乱。新学员必须经受老学员的一顿好打,能打的自然众人佩服,不堪一击的等于坠入了深渊。齐秦说自己属于还能打的一类,并没有招致太多的欺负。由于功课突出,很快他就担任了新生训练班的班长。早晨五点起床,吃完饭之后进行文化学习,下午就开始劳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田,浇猪粪,施肥料,扛水泥,推独轮车,生活开始朝正常的轨道上运行。
如今,翻看手边的报纸,经常会读到熟悉的人被枪毙的新闻,这样熟悉的老友不下十几个。齐秦说,感谢那段日子,真的被感化了,也要感谢家人的不放弃,更感谢姐姐的关照。
遥远的相聚
出生在一个传统的家庭,少年轻狂与无知地背叛,父母婚姻的不幸,双重原因导致了家庭的离散。母亲定居在了美国,父亲另有了新的家庭和新的儿女,哥哥在日本求学和生活,自己在感化院接受疗救,只有姐姐在台大念书,陪伴身边。
姐姐是我的导师
姐姐齐豫长齐秦两岁,却给予齐秦超过这个年龄应有的关照。周末在结束了一周的紧张学习之后,姐姐开始准备日用品和换洗衣服,搭每个周六的早班车辗转一天,中间要倒几次车,晚上才能到达偏远的感化院。第二天一早,排号探望弟弟,交上带去的衣物和嘱咐,又要开始了漫长的回来的路。齐秦说,姐姐的到来让自己感到温暖,这样的温暖从未间断,至今也从未错失过姐弟俩的任何一个约会。但是姐姐的付出也是超常的,承担了父母的责任,几年中没有属于台大女生的浪漫周末,至今无以回报。
在将弟弟牵入正常的生活轨道的同时,姐姐还将弟弟带进了音乐之门,给他买了平生的第一把琴。虽然如今琴已断弦,不再能够撩拨成音,但是齐秦依旧把琴从台北带到了北京,守候在身边不分离。齐秦说,琴是一种信心,是一种信念,是一种心灵的慰藉。
齐秦说:“姐姐是我的导师,无论在生活上还是音乐上。我崇拜姐姐,姐姐的歌高飘、细腻、古典,全不似我这般粗俗。”
齐豫说:“在这个家中,就属我们两个投缘。我想我们可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有着类似的习气……”写在了现场发来的传真中。的确,在齐秦的歌中,齐豫的和声宛如“来自天上的声音”,和谐而完美,默契在音乐里,更在心里。
齐秦还说:“我不是‘狼’,但姐姐是天使。”
母亲远在美国
那时的母亲远在洛杉矶,几年没有回台湾,齐秦说其实思念大于怨恨,没有太多地责怪母亲的离去。思念通过频繁的书信来维系,大约每过一两个月能收到一次母亲的回信。收到回信是很温暖的一件事情。母亲也一直珍藏着儿子用文字包裹的言语,只是上一次的搬家,不小心丢失,心中无限惋惜。
父亲有了新的家庭
父亲和母亲都是东北人,对儿女的管制方式也更倾向于严厉,严厉却逼迫了这个少年的反抗。父亲曾经试图改变教育方式,在儿子酗酒打架,狼狈归来跪在身后的时候,他曾经头都没回,劝儿子赶紧休息。年少的齐秦曾经不得其解父亲的反常,其实,面对一个沉沦的孩子,父亲无奈至极。
父亲曾经一把火烧掉了儿子三年感化经历的日记,理由是帮助儿子把不好的回忆从记忆中抹去。但是,父亲终究又有了一个新的家庭,有了新的生活,齐秦说父亲后来又有了一双儿女,他们都非常地优秀,这让自己多少惭愧。
哥哥在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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