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光芒

　　 认直地洗碗，我有点洁癖，容不得一点不干净的东西。
　　 他在一旁看着我，眼神有点奇怪，我故意躲避。
　　 事情做完，他提意带我去城外逛逛。我当然愿意。
　　 我很喜欢他身上的味道，所以借着坐他车的机会，两个人的身体紧紧相偎，我用力的呼吸。那是一种淡淡的薄荷味，清新极了，像雨后森林里的空气。
　　 我们最先去的地方是蝴蝶泉，电影《五朵金花》的拍摄地。
　　 蝴蝶泉坐落在大理苍山云弄峰下。它像一颗透明的宝石，镶嵌在绿荫之中，传说中有一对恋人在此殉情。每个旅游景点总要以爱情为陪衬，似乎才有更多的人气。
　　 接着是三塔寺。三塔鼎立,撑天拄地,雄浑壮丽,为苍洱间的胜景之一。
　　 最后，我们来到洱海湖边。湖边是大片红色的藻类植物，衬托得天越发的蓝,洱海一望无际,时不时有鸟从空中飞过，此情此景，让我如同置之于仙境，真想将此刻化为永恒。
　　 我们像两个童年的小伙伴一样坐在地面背靠着背。他讲述他童年的趣事，我交待我小时候的糗事，一时间忘记年龄的差距，我以为，我回到了初恋的那时。
　　 他唱很多许巍的歌给我听，我也唱邓丽君的歌给他听。“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开在春风里，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你的笑容这样熟悉，我一时想不起，啊，在梦里......”
　　 直到傍晚,天色渐暗,我们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那里。
　　 回到酒吧，几个年轻人正在玩扑克牌。原来在斗地主，一见到我们，便拉着我们一起玩游戏。这种游戏我只在网上玩过，不过级别太差，输了一千多分，后来便没有了兴致，生活中有人让我玩，我从来都是婉言谢绝，总觉得那是男人才玩的游戏。
　　 这天因为情绪有点高涨，也不顾什么形象。坐一下准备和他们一较高低。
　　 不过他们有规矩，输了的人必须喝一杯啤酒。心里有点虚，我酒力不胜，怕输了丢人。
　　 不过他在一旁给我打气，说不怕，有我呢。
　　 谁知手气背得要命，当地主输，不当地主也不赢。一来一去，我被连灌好几杯酒。头有点晕乎乎的了，神经倒是越发兴奋。一点也不认输，继续战斗下去。
　　 也不知怎么的，霉运就一直跟着我，就没怎么赢过几把。酒也是不得不喝，面子还是要过意得去。他手气倒是不错，看我一连被灌了几杯，便有点坐不住了，试着想帮我代喝，谁知那帮人不同意，说是破坏规矩，无奈他在一边着急地看着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双眼一闭，迷迷糊糊地不知道到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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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智虽然迷糊，但身体反映渐渐明显。我的胃开始翻江倒海，里面有种物质不停地想向往外涌，喉咙一阵阵难受，想吐又吐不出来，不停地打嗝，嘴里似乎有种臭味在弥漫。
　　 我强打起精神，用力睁开眼睛。朦胧中，我看到了他的脸庞，还是那样英俊，但我已经无力再去体会他对我的吸引，心里只想吐，吐得干干净净。
　　 恍忽中，感觉他把我扶到床上，在用湿毛巾为我擦脸。我胃难受得厉害，不停地呻吟，身子翻来覆去，以便让自己舒服一点。
　　 折腾了一会，胃里的异物总算冒了上来，我身子一栽，嘴里发出嗷嗷的声音，尽情地狂吐起来。他在旁边不停地帮我拍背，让我慢点慢点。
　　 整间屋子散发出一阵阵恶心的味道，就算是正常人闻到也会呕吐。地上到处洒满污秽，流汤滴水，场面实在惨不忍睹。平生第一次这样丢人。
　　 吐了之后整个人感觉舒服多了，也清醒很多。我无精打彩地躺在床上，话也不想说。
　　 他小心地将地上的污秽打扫干净，再把窗户全部打开通风，然后打来一盆热水，用毛巾再次将我把脸擦拭，手也乖乖让他放进水里，让他仔细地揉搓，我幽幽地看着他，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此时的他，真像是我的亲人，不带一点世俗功利性的亲人。
　　 他嘴里不停地道歉，说，“都怪我，不应该让你和他们斗地主，你怎么斗得过他们呀，他们都是老手，我真是笨蛋，害你现在这样难受。”
　　 我语气微弱地说，“不怪你，怪我自己太笨，不会打还逞强，真是丢人，让你见笑了。”
　　 他还在那里自责，盆里的水换了好几次，除了衣服遮盖的地方，我身上裸露的肌肤几乎全被他用水洗过。我没有一点害羞，好像他现在真变成了我的亲人，弟弟，我想弟弟为姐姐做这样的事应该无可厚非吧。
　　 他看起来是那样自然，没有一点猥琐，像圣洁的天使，浑身环绕着一层光圈，显得那样高贵纯洁。
　　 从这刻开始，我决定不再对他有肉体上的依恋，我要把他当成亲人，没有欲望纠缠的那种纯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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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晚上，他就一直坐在旁边陪着我，直到看见我安然无恙了才放心离去。而我，就那样半梦半醒地感觉到他的存在和离开。
　　 第二天很早他就送来了早餐，说是怕我身体不适不能下床。我被他的细心体贴再次打动，也顾不上瘫软的身子，支撑着起床和他出门了。
　　 我想像昨天一样做饭给他吃，为他收拾房间洗衣服，就当是对他的一种回报吧。不是说了当亲人一样看吗？我应该信守承诺。
　　 我希望在有限的时间里，能让他感受到一点迟来的母爱，虽然我并不够格，但我会用心去做。
　　 午饭过后我便将屋子里所有的脏衣服用水浸泡着，然后开始打扫所有房间的卫生，我做得很开心，汗水流了很多，身上沾了很多的灰尘和脏东西，但我觉得非常满足，感觉自己由内而外地散发着母性的光辉，那是一种高贵的美，只有母爱才能带给女人这样另类的美丽。
　　 我在把他当做孩子吗？今天以前我还对他有着肉体的幻想啊，难道是自己被他的纯洁感染了，灵魂得到了超脱？
　　 心里有着莫名的疑问，边做事边思索。
　　 他在酒吧做事也不专心，一会又跑回来看看，我说，有什么不放心的啊，难道怕我拿你家东西？他不好意思地说，不是啦，我是怕累着你，你这样，我真是不知说什么才好，谢谢你！
　　 边搓衣服边催他赶紧回去，怕担搁了生意。不能让他为了我生意也不能做啊，那样我会很内疚。
　　 忙了一整天，看见焕然一新的屋子，还有阳台上飘着的带有肥皂味的干净衣服，我笑了，笑得很甜，像吃了蜜糖。
　　 晚上他们回家，都夸张地说，天哪，这还是我们的狗窝吗？怎么突然变得像天堂？
　　 看着他们的笑脸，觉得生活这样美好，这是一群朝气蓬勃，对未来带有一股冲劲的年轻人，我羡慕他们，羡慕他们的年轻和自由，过得随性洒脱，这才是真正的生活。可惜我已经没有了选择，我不如他们，尽管在别人看来我如此幸福。
　　 晚上送我去旅馆的时候，萧亦臣对我说了一句话，“你让我很感动，也让我心痛。”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说，感动还有可能，心痛又是为什么？不过小孩子的话不可当真，最好不要放在心上。
　　 今天，我很快乐，睡得很香，做了一个好梦，也许睡着了也在微笑。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几天，简单平和，温暖踏实，我似乎成了一个贤妻良母，身体累，心却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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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希望这样平实的幸福都永远延续下去，没有物质的侵蚀，没有权利的争斗，也没有情感的纠葛，原来我要的并不多，有时就只要那么一点点简单的快乐。
　　 而对于我，竟成了一种奢求。
　　 每天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成了一种习惯，担心如果走了之后再也看不见他，我会不会失落？，感觉自己已经开始放不下他了，有时会悄悄地凝视他几秒钟，心里闪过一酸涩，眼睛开始润起来，赶紧深呼吸，让眼泪收回去。
　　 日子过得真快，来大理都快一周了，我越来越害怕时间的流逝，我不想这么快离开这里。
　　 我从他眼里也看到了不舍，但我猜那只是对朋友的一种挽留，对这个还算不错的姐姐暂时的依赖。
　　 常常在我做事的时候，他会回来看我，有时会带点小吃，有时会带个好玩的东西，真是个孩子，他在想逗我开心。
　　 有一次，他对我说了一句话，“如果你永远都不离开就好了。”
　　 那一刻，我不争气的眼泪又差点涌了出来，故意将身子侧向一边，不让他看到我的伤悲。
　　 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其实他对我也是有感觉的，只是出于各种原因不好表明，这是个有责任感的男孩子，他怕伤害我，也怕伤害他的女朋友。
　　 这样想着，又埋怨自己思想的肮脏，总是要把这样纯洁的东西搞得这样龌龊。
　　 如果没有那天他开着朋友的车带我去丽江游玩，我以为，半个月的假期就这样毫无悬念的过去。事实证明，女人的直觉有时的确是很准的，他对我的感觉，也并非那么单纯。
　　 他有一个朋友在丽江，请他去喝喜酒，他娶了个漂亮的纳西族姑娘。
　　 借了一辆朋友的奇瑞QQ，他带上我一同前去。我问他，到了那里怎么向他朋友介绍，他说，实话实说。我说，不怕朋友笑话你见网友？
　　他说，怕什么呀，光明正大的，身正不怕影子歪嘛。
　　 大理到丽江的车程很远，因为高速公路还有修缮当中，所以中间会有一截老路，路面基础很差，相当费时费力。
　　 见他开车挺累，我试着让他交给我开。他用惊讶的目光看着我说，“你会开车”？我说，“老师就不会开车吗？就你们年轻人爱玩时髦啊，来吧，让我来开，看看我的技术”。
　　 彩云之南真的很美，天上的云朵五彩纷呈，空气清爽，我深深地爱上了这里。透过车窗，我看到这里少数民族居民的住宿，每到一处，房子的外观结构都有所不同，真像到了不同的世界，我陶醉在了这如梦如幻般的境界里，忘记了所有的不快，这里真的洗去了我的哀愁，虽然我不能确定是景致的原因还是人的原因。我不想去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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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说，好闹的人去丽江，喜静的人去大理。
　　 我还是喜欢大理。
　　 但是只要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无论去哪里，风景都是美的。
　　 丽江，古朴，典雅，清清的溪流穿城过巷，一座座小桥如彩虹横跨小溪，排排垂柳在清风中摇弋。无数小巷弯弯曲曲，纵横交错，晃若迷宫。
　　 但是，这里也是人的海洋，如果你无心看风景，那么你就看人，各种肤色，各种表情，各种味道的人，你总会找到一张你喜欢的脸。
　　 到了这里，朋友的婚宴早已结束，我们只能和他们一起吃晚饭。
　　 萧逸臣说，吃饭并不重要，主要是来送他们礼金，还有祝福。
　　 朋友大方健谈，身边的新娘子娇小玲珑，模样乖巧。他们用充满想像的眼光看着我，我成了一个神秘人物。
　　 晚上，在古城一家很有情调的小洒吧聚会，这里全是年轻人。
　　 酒吧一条街灯火通明，这里有浅吟低唱,有眼波流转,有迷离超脱......
　　 我可以想像这里蕴藏着很多的爱情，就像川夏和小武之间的爱情。
　　 他们喝酒，唱歌，大声叫嚣，尽情发泄，这里是他们暂时的寄托。
　　 我在一旁静静看着他们，体会着他们的快乐。
　　 偶尔他会关切地对我说着什么，我轻笑，让他陪朋友。
　　 他在朋友当中也是那么出众，他的幽默，他的风趣，引得朋友们阵阵喝彩和赞叹。突然有种自卑感，觉得他像神一样高不可攀，或许我真的应该安静的走开。
　　 丽江的白天温暖如春，夜晚却寒冷异常。我穿了很薄的衣服，身上开始发抖，但不敢让他看出，只好紧紧缩成一团。
　　 直到深夜，他们当中有人醉了，才离开了那间酒吧。
　　 这时候才想起找住宿，朋友家自然是没地方了。我们开始到处找住宿，可是，由于是旅游旺季，到处都是人满为患，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条件简陋的旅社，也只有一间单间了。我无精打采地在旁边坐着，脚很疼，起泡了，这里的路实在不太好走。
　　 如果再放弃，也许真的就要流落街头了。
　　 他征询着我的意见，我说随便，他说，或许可以共处一室，他睡地下。我说，那样也好。
　　 累得不行，我想睡觉，别的什么也不想。
　　 房间设施实在不好，床上只有一床被子，还有一张毛毯，只有委屈他用毛毯裹一晚上了。
　　 这里温差实在太大，今晚他会不会感冒，我有点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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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各自洗澡的时候，总会有一个人在外面听到哗哗的水声，那是一种美妙的音乐，至少我这样认为。只把它当成纯粹的音乐，不要去加上MTV，否则动机就会不纯了。
　　 丽江的夜晚灯火通明，窗外似乎还有嘈杂声，这真是个人气旺盛的地方，这点大理不能相比。
　　 将床铺整理好，递给他毛毯，他用毛由将地面擦干净，可是，这是冰冷的瓷地板，没有一点温度，且质地很硬，他受得了吗？我有点不忍心，但又能如何。
　　 用被子将身体紧紧包裹，因为太冷。
　　 他呢？冷吗？我听到他发出去的咯咯声音。这是牙齿打架的声音，牙齿为什么要打架？因为它们也害怕寒冷。
　　 睡不着，但又不敢翻身，怕他误会我有什么想法。但是听到他让寒冷侵袭而发出的异常声音，心里又痛得厉害，我多么想把他搂在怀里，像搂住自己的孩子，给他温暖，给他关怀。可是，他又并非是我的孩子，如果我这样做了，那就是对他的伤害，没有爱心可言。思想一直在剧烈地斗争着，让我更加无法入睡。
　　 此刻，他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因为太冷而让他没有了思维？他会想起自己的母亲吗？
　　 饥饿与寒冷常常让我们想起自己的亲人。
　　 我应该怎么办？
　　 让他上床来吗？他会怎么看我？
　　 不管他吗？万一冻着了怎么办？
　　 各种思绪交织在一起，我快神经错乱了，可又不知从何下手，着急得快要流下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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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做淑女，就会让他受冻，但至少能保持最初美好的印象。
　　 如果我做荡妇，就会让他鄙视，就算没有肉体接触，也许在他心里，也会把我归之于那一类。
　　 我实在不能再熟视无睹了，悄悄将身体挪了位置，希望能看到他的现在的样子。
　　 他的身体卷曲着,缩成一团,原本高大的的身躯此刻像一个无助的婴儿。
　　 嘴里还在不停地打咯，呼吸声很大，他在让自己好受一点，可是，他怎能敌得过老天？
　　 我终于不能让忍受了,不管他把我看成什么,我轻轻地叫他,他不说话,我走过去轻轻地拍他,他终于有了反映。
　　 “你还不睡吗？”他声音微弱得像一只可怜的小猫。
　　 “你冷吗？”我鼓起勇气说了一句话。
　　 “还好，能受得了，太晚了，你睡吧，要不起不来哦，明天我们还要回大理啊。”
　　 “可是，你这样会感冒的，明天还怎么回去？”
　　 “呵，我身体棒着呢，一年也难得吃一次药，别担心我。”
　　 “你真是个倔强的孩子，别逞能了，要不你来睡床上我睡地下。”
　　 “傻瓜，我怎么可能让你睡地下呢，我还是不是男人啊。”
　　 “你当然是男人了，为什么男人可以睡地下，女人就不可以？你这是性别歧视，我很生气。”
　　 “晕啊，这是什么道理，我不是为了你好吗？”
　　 “不是的，这样我感觉并不好，反而难受，你不理解我吗？”
　　 “别瞎想了，我一定没事，向毛主席保证，呵呵。”亏他还笑得出来。
　　 “毛主席不会喜欢你这样的孩子的，一点也不爱惜自己。”
　　 “谁说的，刚才我还梦见他老人家来着，他说，孩子，你辛苦了，要保护好我们的美女姐姐。”
　　 “胡说什么呢，油嘴滑舌的家伙。”我笑了，感觉也没那么冷了。
　　 “不信啊？他还对我说，过了今晚，小伙子你就是咱们久经考验的共产主义战士了。”
　　 “越说越悬了，你就编吧。”
　　 “呵呵，编得还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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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挺像的，可是骗不了我这个老党员哦，毛主席说，做人要诚实厚道。我们都是党的孩子，怎么能无视他老人家呢？你非常地不诚实，明明很冷却说自己很暖和，明明睡在像石头一样的地板上很难受，还非要说自己很舒服。你这可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哦。”
　　 “可是毛主席也说了，做人要先人后己，要事事为他人考虑。”
　　 “你真是祖国的好儿子，可是如果把冻着了，还怎么为祖国四化建设出力啊？听话，到床上来睡吧，要不然我们一人睡一头吧，你睡床尾。”
　　 “那怎么行？我岂不是占你便宜？”
　　 “哈，你还没这么大的能耐哦，我可是一只母老虎，会吃了你。”
　　 “我怕怕，老虎姐姐饶命！”
　　 “还贫嘴，上来吧。”顺手将他的毛毯揭开，拉他的手，现在我不管他把我看起什么，疼他的心让我不顾一切。
　　 我们都穿着白天的衣服，所以也没什么太大的尴尬。
　　 回到自己的位置，将身体缩进被子里，他却坐着迟迟没有躺下，他在顾忌着什么。
　　 我轻轻地用脚蹬了他一下，让他快睡。
　　 他说，知道了。可还是没躺下。
　　 我干脆也坐了起来，问他，你在害怕什么？
　　 他看了我一眼，随即低下了头，说，“这样总是不太好的”。
　　 真是让他的模样弄得哭笑不得。我说，“你要不睡，我也不睡，我们就聊通霄的天吧，如何？”
　　 他说，“那怎么行，明天没精神怎么办，开车需要注意力。”
　　 “原来你也明白啊，那还不睡？”
　　 “好吧，睡吧。”
　　 虽然睡意极浓，却怎么也无法安然入睡，我相信他也是，因为总感觉到他翻来复去。
　　 此时，其实我并没有肉体的冲动，就是好想把内心的一些话告诉他，我怕以后再没机会。
　　 我想告诉他，我对他的感觉，也许他会嘲笑我，也许会看轻我，也许会不想看见我，这些都是完全有可能的结果。
　　 所以，我不敢，不敢向他表白。
　　 眼睛假装闭上，心里思绪万千。
　　 尽量让呼吸声小点，身子一动也不动，不要让他感觉我并没有入睡。可是越是这样，心里越是紧张，身体反而不舒服，实在控制不住了，悄悄地挪动了一下身体。并用力深呼吸一下。这样小的屋子，也许就算是一只蚊子飞舞的声音也可以明显的出奇，何况我这样大声的呼吸，我有点不好意思。
　　 我听到了他叹气的声音，不知是什么原因，想问他，还是不敢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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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狠狠骂自己，骂自己怎么能对一个还是孩子的男人动情，而且我都不能确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肉体的吸引？对弟弟般的疼爱？抑或是男女间的爱情，我不能确实。
　　 可是，我又是这样的依恋他，短短几天，这种感觉竟是我以前从未有过的。即便是和丈夫，也是在交往中慢慢产生的感情。而我对他，却是第一眼就有了感觉。难道这便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但眼前的这个男孩像天使般纯洁，我觉得自己不配喜欢他。
　　 心里从未有过的自卑，想起那句话，喜欢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
　　 也许这一生就只有这一次微妙的感觉了，我又不想这样轻易放弃，我不停地说服自己，要勇敢一点，说不定他也会和你有着一样的感觉呢？
　　 思想争斗了许久，激情终于战胜了理智。我决定对他表白。
　　 “你睡着了吗？我想对你说一句话。”我的声音小得连自己也听不清楚。
　　 “暂时还没有，你又醒啦？想对我说什么呢？”
　　 “我。。。舍不得离开这里了。”
　　 “那就多玩几天啊，我们再去香格里拉玩，让你领略彩云之南所有的美景。”
　　 “不是舍不得离开这里的风景，是人。。”
　　 “人？你是说。。。”
　　 “是的，人，这个人就是你，我舍不得你了。”声音提高了许多。
　　 “呵，作为朋友，我也舍不得你离开啊。”他笑得很羞涩。
　　 “你明白的，不是单纯意义上的朋友，我喜欢上你了。”像少女终于鼓足勇气对暗恋很久的白马王子的表白。
　　 “喜欢我？可是。。”
　　 “你在笑话我吧，是不是觉得我有点发花痴？”我开始自嘲。
　　 “不是不是，其实我。。也有点。。”
　　 “你怕伤害你的女朋友？”
　　 “不完全是这样的，她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那你告诉我，你在回避什么？”
　　 “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其实我就对你有感觉了。当你飘然出现在我面前时，我以为小说中的小龙女出现了，虽然不是很年轻的小龙女，但小龙女也会有老的那天，何况你并不老，就算老了，在杨过心中，她依然是最美的。可是我并不是杨过，我配不上你，你有家庭，有自己的生活，而我一无所有，且有个女朋友，我要对所有人负责，伤害到任何一个人，对于我，都是一辈子的内疚。”
　　 “傻瓜，你真傻。”我哭了，也笑了，我终于证实了自己的疑问，原来他也是喜欢我的，幸福的滋味溢于言表。
　　 “不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我唯有沉默。”
　　 “有你这句话我就满足了，真的，我什么也不要，一句话就能让我得到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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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一句话就能让你满足，那么我愿意说一百句，你又会如何呢？傻瓜。。”他怜爱地看着我。
　　 “那我会缠着你，不放，所以最好你不要说得太多，否则你就甩不掉我。”我故意吓唬他。
　　 “如果真的可以，我愿意说一千遍一万遍，只是我怕说出来不能实施于行动，那对于我是一种莫大的讽刺，你明白吗？”他样子开始严肃。
　　 “我明白，我心里想的何尝不是一样。亦臣，你可以抱抱我吗？只是拥抱。”我开始试着叫他的名字。
　　 “嗯，也请你抱抱我，只是拥抱，呵呵。”说话还是那么客气，这个孩子。
　　 像两个黑夜里迷路的同伴一样，我们轻轻的抱在一起，让彼此的体温为对方带去一点安全感。我用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我听到了他有节奏的心跳，还有均匀的呼吸，像婴儿一样安宁，他是圣洁的，虽然我们肉体有了接触。
　　 他轻轻抚弄我的头发，闻了闻说，好香，像花的味道。我说，我更喜欢你身上的味道，像清新的薄荷。
　　 我们十指相扣，就那样紧紧地握着，舍不得放开。
　　 不想今夜这样快过去，希望天不要亮，天亮后我们又会像熟悉的陌生人，多么残忍。
　　 “子青姐。。哦，我可以叫你子青吗？或者青青？”他语气温柔得像丝绸，我感觉心里滑滑的，很舒服。
　　 “当然可以，我一直这样希望，青青？嗯，多么温馨。”
　　 “青青，青青。。真好听。”
　　 “亦臣，你看过《一米阳光》吗？知道有个川夏和小武吗？他们的爱也在丽江生根，虽然没有开花，但爱的幼苗永在他们心中，一直会是绿的，永不枯萎。”
　　 “嗯，我看过。川夏没你好，她狠心抛弃了小武，自己一个人去寻找解脱。”
　　 “我好什么呀，说不定我也一样会抛下你不顾哦，不过呢，你也比小武帅，呵呵。”
　　 “你可以抛弃我不顾，但你绝对不能像川夏一样放弃自己的生命，那对我才是最大的折磨。”他的语气是认真的。
　　 “亦臣，我。。”
　　 “不要说，我明白，我们都明白，让它藏在我们心里好吗？”他用手轻轻捂住我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