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流行乐坛,唱歌的人比听歌的人还多,这对于听众挑剔的耳朵来说实在是一件好事,总能找到一种适合你耳膜的音色和你爱听的旋律。而走马灯般地变化,真的不知留存于人们内心的有几首作品?
但在那个通俗歌曲和歌手产量还不高的年代,我们相继幸运地听到了齐秦、听到了罗大佑、听到了童安格,这是三位在华语通俗歌曲中标志性的人物。或许很多的人津津了到香港音乐的谭校长,张国荣,梅艳芳,诚然他们是代表了一个时代,创造了今天的歌手不能比肩的辉煌,但香港音乐和台湾音乐相比,去除一些浮华的花边边,就音乐的原创力和精神力量而言香港音乐的“殖民性”暴露无遗;换言之,杰出的香港音乐人相比于杰出的台湾音乐人,音乐整体的档次上要低一点。------当然这也仅是我个人的一己之言,大家也可以讨论讨论的。
对于有着更多感性色彩的年龄来说,罗大佑那些赋予了歌曲世事变迁沧桑感喟的沉重曲调和歌词是我们承受不了的,虽然我们也有对《童年》、《鹿港小镇》、《闪亮的日子》、《恋曲1990》这些《光阴的故事》的怀恋,但毕竟我们还没有老去,还没有靠回忆过去来打发日子,我们还不到直视冰冷的镜片后那双勘破看透的眼神和接受外科医生解剖心灵的时候。罗大佑对时代和政治还有终生赋予了自己的深情与才华,但终感他距离我们个体的生命较远;音乐的大时代精神从来需要有人来体现,罗就如我们的父辈,你可以不喜欢,但你不能不尊重。-----因为多少年之后,回望一个时代的音乐,其音乐精神的源头就是罗大佑。但罗大佑的悲哀在哪里呢?他虽对时代付出了真情,但时代是无情流走的,但做为个体的生命又很少会承受这种音乐的命题之重!
而圣徒般俊朗、宽厚的童安格,用他华丽的嗓音娓娓诉说着温暖、高贵的人性之爱,他的歌是对人世的馈赠,听他的歌多有感恩的情节,我们一次次被《灯》、《梦开始的地方》、《明天你是否依然爱我》、《忘不了》所感动,歌中所传递出的富足、优渥与淡淡的闲愁,是我们人性中的闪光点。聆听他的音乐,温暖与宽容的心怀是那样的舒服地围绕着听者,如与一位亲密的知己相坐相谈。温暖的心灯,圣洁的雪莲,是这种音乐最贴切的表达,但真正的从内心去领悟却是我们曾经的那个年龄遥不可及的。恬静而淡定的情怀,是我们多年之后才肯为友人所赠的人间珍品,而在这里纯真的安格热忱地送给了我们,这也是童氏音乐的一种初衷吧!童安格是一位多年前就在你我身边的挚友,他的品性要高于我们自己,但真正的感染到我们自省,却在多年之后了。另外我个人感觉到,这种音乐有着一种长久的期待性,期待着听者从心灵里却跟从所倡导的良善平和与真诚!-----所以从一个方面看过去,这种音乐是最与人无争最恬淡的,而从另一面看到的却是要作引路者的雄心。
我们年轻内心的主题是在齐秦的歌中找到的,那是一种行走于边缘的情节,注册于生命的每一个律动中,无法任意地删改。因为时空的转换,所有曾经是主色调的暖意融融的呵护和近乎毁灭似的重压渐渐隐褪。心灵突然变得极度荒芜,游离于丰富、喧闹的世界之外,逃离这种荒芜就是逃离这个世界中原来的自我,但寻找新的自我还必须以外面的世界定位。看着芸芸众生各安天命怡然自得地生活着,自己却行不知所之,居不知所为。独立无援的孤独,失败和再战的轮回,就是边缘感,迷惘因此而生,忧郁因此而生,我们所做的种种努力仿佛比推石上山的西西弗斯还要复杂和困难,曾经被告之的该做些什么和怎么做这些目标明晰的远景变得可疑与虚幻,漫无目的地寻找没有结果没有尽头,边缘感一再增强。这种情节被他用歌声一再重复地渲染,冬、冷、深夜、荒原、流浪、独行、徘徊、彷徨、伤痛,构成了一幅迷失自我的图景。不必猜测他的来历,他就是我们,仿佛为这个年龄量身定做的,成为了这个年龄的代言和青春的见证。齐秦长歌当哭般的清啸喊出了一览无余的伤感和不曾泯灭的生命张力,我们大概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感受,一把薄剑的最锋利之处——剑的边缘,剑锋,在瞬间轻轻划过心的疼痛感,也看到了依然流动着的新鲜血液,我们为心脏依然有新鲜血液涌出而激动,也就为这疼痛而鼓舞,享受痛苦成为一种真实、牢固的生命体验。只有齐秦,确切地说是鼎盛时期的他唱出了我们自己。他就是我们自己。
上面只是我的一点看法,从那时走过来的一种领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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