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高跟鞋
——献给心不在焉的已婚男士们
夜色下，一双男士黑皮鞋在台阶上轻轻跳着踢踏舞，节奏欢快，乌黑锃亮。
由远至近传来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扣，扣，扣”。
男士皮鞋停住，潇洒地转向“扣扣扣”的来源。
拥有如此华丽舞步的快乐男人叫李卫东。他三十一岁，除了已婚之外，他没有任何不快乐的理由……来不及继续介绍别的了，因为他正情深款款地凝望着谁——谁呢？——哦，原来是一位年龄相仿的漂亮的女士——穿着一双红色高跟鞋——她叫于曼，风度如此翩翩，难怪李卫东如此痴醉！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你提前离开聚会，真怕你的旧情人找我算帐，要不我自己回宾馆算了……”
“老同学就别太客气了。再说，等待女士、陪伴女士是男人的幸福和义务，尤其像你这样优雅的女士。”
李卫东吐字一如既往地缓慢。
于曼扑哧一笑。
“笑什么？”
“你说话还是那么慢吞吞的，尾音拖得长长的……”
李卫东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讲惯方言，普通话怕咬错字嘛。”
“听上去总是那么从容不迫，其实真是那样吗？”
李卫东迟疑了一下，“当然不是。”
李卫东不禁回忆起他的第一次——
八三年，教学楼走道里，身穿恶心的中学校服的李卫东在焦躁地徘徊。上课铃响起后，旁边也响起传来自来水冲洗的声音。
过了一会自来水声停了，穿着更蹩脚校服的于曼急匆匆地从厕所走出来，越过李卫东，走向教室门口，李卫东紧跟，在门口追上了她。教室人声鼎沸。
李卫东的眼神闪着怯懦，声音带着颤抖——“于曼！”
于曼停住，扭头看他。
李卫东没有完全丧失勇气，至少，他含糊其词地说完了下面一番话。
“我——喜欢你！”
不道德的上课铃再次响起，这句话的最后三个字——李卫东人生里最具革命性的词语完全淹没在铃声里——这个讨厌的上课铃声，难怪男孩们都不喜欢。
李卫东说完话后，一切竟然都停滞不动，寂静无声，只听到心跳的声音。
“你说什么？
关键时刻李卫东没有气馁，再次采取了革命性的行动，他突破了自己的勇气瓶颈。他说：
“我——爱——你！“
少年时代的于曼并不比别人早熟，老师和家长也都没来得及告诉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办，也许弄明白了发生什么事情，可是她弄不明白怎么办。
“神经病！”
这是脸色绯红的于曼想到的唯一对策。
（待续） |
发表于 2003-12-31 1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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