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苍保佑吃完了饭的人民
随风
儿子踢被子，终止了我来之不易的睡梦。左躺右躺、翻来覆去，睡眠终究渐行渐远。呆坐良久，望向布满冰花的窗外，如果不是那楼挡着，该有圆月未落吧，今天好像是十五刚刚过去不久（后半月的月亮该称下弦月了吧，百是进来答疑一下，不答就证明你比我逃课还多！）邻楼竟有一家窗内灯火通明，揣测不出该是什么原因，使这人家夜当日用。凑近表盘细看，竟然才凌晨三点钟。我一向属于傻吃捏（二声）睡一族，失眠的体验一年365天里，有5天就算多的了，不过，也许今后会多起来了。
饿了——夜里醒得久了，就会饿。
饿得发慌，也不想吃。
想到吃，就想到了饭碗，想到了养家糊口的饭碗。也终于想起来为什么连最香甜的睡眠也成了奢求。
单位又改革了。每年一月，天地冰封，单位也都在鼓风作雨。改革的规矩是前任老板始创的，他改的目标，口头上通俗地说，就是让“有人跳楼，有人出国旅游”。一年年下来，这改革也几经演绎，成了临近年关前的一次整合，人际关系，工作岗位，劳动分工的重新分配。今年，我所在的集体被作为改革试点，成为老板挥刀的大案板。
此前我亦是被动地被调来调去，平均一年一个部门，板凳都不让我坐热乎，就给我换个岗位，好歹去年没换我，还把部门的头儿换了。今年倒好，连头带部都给拆得分崩离析，所有变动的部门中，属我所在的这个变化最大，工作性质变了，人员更是全部重组，如果我尚留在此部门，意味着冲锋陷阵、战斗到阵地最前沿。这次改革，所有部门正职、副职全员重新竞聘被戏称为单位“春晚”的同台PK大火拼；仅存的廖廖几个工作时间规律相对轻松的岗位成了松花江污染时的纯净水，居于岗位上的人们个个气定神闲，引人嫉妒；领导班组被同事私下戏谑为“披着羊皮的X”：P
我倒不是个贪图安逸享受的人，我也并非掂轻怕重。可是新岗位意味着没有固定工作时间，需要如110般神勇，119般招之即来，114般时时在线，虽然名份上更响亮体面，也许收入上会有更加丰厚的可能（当然仅仅是微茫的可能），这些对其他人来说可能都成不了问题，但对于我而言，真真难心得浑身上下牙疼得不知道哪疼了——我的孩子怎么办啊？他小了点：还不能打酱油挂钥匙；他又大了点：不能装在肚子里带着到处走。他爸爸一周得有五六天不在本埠，四位老人两对都指望不上，保姆也即将“退休”回乡……
儿子熟睡的样子是最动人的，两只小手合十枕在腮边，圆嘟嘟的小脸像玩具娃娃，小东西一定在做着天真的梦，梦里一定会有他衷爱的火车，会有他唱得字正音润的《夏之旅》，昨晚他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即便那个难写的“骜”字也写得有模有样。虽然他还不满4岁。
此时我倒有些羡慕那些坐机关的公务员大人了，或者平日最头疼的财务、文案一类重复性较强的工作，至少还有个稳定气儿。至少能容家庭煮妇完成了社会职责后，能按时回家照料膝下幼儿。或者自己该做的老本行——园丁，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为难得夜不能寐。想想单位何至于弄得这样决绝，让只想踏实工作以劳动赚钱的女员工如此进退维谷。驯兽师驯兽时，会在动物每完成一个规定动作后抛给它一枚食物，单位也效仿了这种条件反射的训练规则。我是一头坚忍的动物，儿子未出生时带着他上夜班，双休日加班，正逢“造人”高峰中的其他七位孕妇无不娇宠备至，只有我穿行在孕妇讳莫如深的电脑阵营中坚守，直到临产。儿子出生后，虽然两岁后就体弱多病我亦从来没有因为儿子请过假。如果上苍对我保佑得足够虔诚，我也许今年会得到第二枚食物。而有些同僚早就沟满壕肥了，喂得消化不良。我并不眼气，且只有最低的要求，让我能养家糊口，让我偶尔也能去幼儿园接儿子放学。
想起了那首歌，《上苍保佑吃完了饭的人民》。我相信，上苍能保估我——我这样的良民。：）
上苍保佑吃完了饭的人民
歌手：张楚 专辑：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吃完的饭有些兴奋
在家转转或者上街看看
为了能有下一顿饱饭
天堂实在太高太远
眼泪眼屎意守丹田
我们也只能表现得这样
上苍保佑吃完了饭的人民
上苍保佑有了精力的人民
请上苍保佑吃完了饭的人民
上苍保佑粮食顺利通过人民
真的不敢想要能够活着升天
只要能够活下去正确地浪费剩下的时间
这要经验还要时间
眼泪眼屎意守丹田
我们也只能这样忍受
不请求上苍公正仁慈
只求保佑活着的人别的就不用再问
不保佑太阳按时升起
地上有没有什么战争
保佑工人还有农民小资产阶级
姑娘和明星升官的升官离婚的离婚无所事事的人
请上苍来保佑这些随时可以出卖自己
随时准备感动绝不想死也不知所终
开始感觉到撑的人民吧 |
发表于 2006-1-22 1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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