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日什托夫.基耶斯洛夫斯基 的颜色三部曲,不用多做介绍了吧~
三部曲里最最喜欢《蓝色》了,大师就是大师。不知从什么时侯开始,很多人觉得大家都喜欢的自己也喜欢了就觉得是落了俗套似的。于是我流露出喜欢周杰伦、王菲什么的时侯,遭到白眼无数……那天又看到个贴,说三部曲是伪小资必看影片……汗,小资曾是个多遥不可及的境界,如今谁一被说是小资脸色都变了,弄不好你还得罪了他,再给小资加个前缀,伪小资……这不是骂人了么……
可是可是,我就是喜欢三部曲,看多一遍就多品出点味道。
快速行驶的车,一只小手从车窗中伸出来,在扔一张蓝色的糖纸,因为迎着风所以那张蓝色糖纸久久地甩不掉,那手好象也不急慢慢地等着纸自己飘走。这是影片第一次出现蓝色。
就是这辆车出了车祸,茱丽失去了当音乐家的丈夫和女儿,自己也受了重伤,医院中,那缓缓睁开的惊恐的眼睛的特写维持了几十秒,医生说:“你的丈夫死了。”茱丽坚难地顿了顿,怀着一丝希望问“我女儿呢?”医生停了几秒钟,就那么几秒的停顿,恰到好处,“也死了,很遗憾。”
很遗憾,遗憾后的阵痛就只有当时人自己去承受了。她承受了重伤的痛苦,又承受了看DV拍下的葬礼的过程,承受着看那个棺材旁边更为刺眼的小小的棺材。
值班护士听到门外走廊里的玻璃被人打碎了,慌忙跑出去,茱丽趁机闪进值班室,从药柜里拿出不知名的药,全吞进嘴里,这一切是她精心策化好的,说明她做这个决定时是很冷静很清醒的。
嘴里塞着满满药片的她和自己僵持了很久,直到护士回到屋里,两个人惊恐地互望着。
茱丽还是把药吐了出来,用虚弱的声音说:“我做不到。”
护士手足无措地只是点头。
“玻璃是我打破的。”
“没关系,再换一块就好了。”
茱丽喃喃地道着歉走了。
既然做不到死,就只能活着,但,怎么活?
茱丽没有眼泪但目光冷漠,一切都失去了意义,她去取回她和丈夫合作的曲子的草稿,豪不犹豫地丢进拉圾堆里。
不由得看得后背发凉,某年某月某日……同样的表情同样的目光,做了同样的事。
毁就毁那最好的,不要留下让自己怀念的借口。
茱丽吩咐佣人把那间蓝色的房间的东西全部清理掉,显然那是幸福的回忆最多的地方,随着她进入房间,观众看到了那间房子,但没一点蓝色了,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可以想象的出,这里曾是一片宁静的蓝,象征着幸福安定。
她环视着房间,发现还是有一个蓝色的灯饰挂在原处,她受惊一样地想把它拽下来。
迅速地处理好财产的分配,家也变得空荡荡的,茱丽坐在唯一的床垫上收拾行李,却翻出一块包着蓝色知的糖,一切又都涌上心头来,她神经质地狼吞虎咽的吃下那块糖,然后打电话给暗恋了她很久的一位同事,一开始就直奔主题“奥里维,你一直爱我是吗?”
“是的。”
“现在还爱是吗?”
“是的。”
在把奥里维叫来后更是直入主题,脱掉衣服静静地等着他。
第二天,茱丽还是那麻木的脸,提醒奥里维走时不要忘了锁门后转身就走,没任何留恋和情感。
茱丽页.比诺什演得很到位,麻木并不是面无表情,那痛苦是植在心里的然后反应在脸上唇边嘴角的细微处。
隐居的茱丽并不悲伤同样也并不快乐,不与任何人交往,非得打交道不可的有限的几个人,她的态度也是不友好也不冷淡。是的是的,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有什么值得伤感的,一切的一切与自己有又什么关系,她活着,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
生活中,她唯一做的,就是买日用品或是看住在养老院的母亲,母亲糊里糊涂的,分不清茱丽是自己的第几个女儿,只知道津津有味地看电视,并说看了电视她哪都不用去就什么都知道。
三部曲里有些细节是重复出现的,比如电视。《蓝色》里的母亲说看电视已知天下事了,问茱丽“你不看吗?”茱丽答“不看。”《白色》里卡罗尔在诱惑老人把地卖给自己时说“有了钱,你可以干很多事,比如买台电视。”老人答“我不看电视,都是些拉圾。”《红色》里,瓦伦蒂对老法官说“要是你不嫌弃,我有台不看的电视,可以送给你。”老法官默许。
电视是个暗喻,象征着世俗的文明,三部曲一点点推进,从《蓝色》的完全逃避到《白色》的强烈抨击再到《红色》的妥协。
还有个场景是三部里都出现的,一个驮背的老人费力地走到拉圾箱前丢一个瓶子,三色中的主人公对待的态度也截然不同,茱丽的视而不见、卡罗尔的观察和瓦伦蒂的帮忙。
让我们重新回到这片蓝色。
茱丽精神生活游离于世俗之外,常常在空无一人的游泳池里游泳,这时是音乐用得最多的地方,影片中的音乐简直就是另一个茱丽,它不管她的麻木,豪不遮掩地泄着她的心事。和比诺什的表演天衣无缝。
不可避免地,茱丽还是要碰到俗事,影响她隐居的生活。
目睹了车祸现场的男孩找到她,还给茱丽一条他捡到的项链,男孩问“当时我在场,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茱丽“不!”
但男孩还是主动说了茱丽的丈夫死前的一句话,本以为她会难过,但她抬起头,却发现她在大笑,丈夫死前的话是车祸前一家三口讲的一个笑话。她又回到那最后的幸福片段中,但马上她就回到麻木状,并把项链送给了男孩,她什么都不要,拒一切于千里之外,甚至是回忆。
家里住了一窝刚出生的小老鼠,新生的老鼠混身没长毛,肉色,挣扎。让茱丽不知怎么办才好,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找人借了只猫来,但又害怕收拾,还是她楼下住的妓女帮她去打扫一切的。妓女蹲在泳池边问“你哭了?”
茱丽“没有,只不过是水。”
妓女象征着大俗,有着世俗生活的一切烙印,性、快乐、享受、痛苦,是个和茱丽完全相反的状态。
“为什么要干这个?”
“我喜欢”妓女一脸的愉快。
奥里维私自决定要接着完成茱丽的丈夫没完成的曲子,茱丽在整理手稿时发现了一张女人的照片,才惊讶的发现,深爱着的丈夫原来一直有个情人。
茱丽去看那个女人,这个女人正是《白色》中卡罗尔的妻子多米尼的律师,她去法院找那丈夫的情人时,卡罗尔和多米尼正在离婚,卡罗尔正在大声说“平等何在?”
丈夫的情人很美,生活的很快乐,还怀有身孕。茱丽看到女人项上戴着条和自己那条一模一样的项链时,明白了一切。
这对茱丽也许是又一个打击,但也许是最后一个。她将房产给了丈夫的情人,因为她觉得那孩子有继承权。同时她知道,奥里维把房间里唯一剩下的那张床垫买走了,那也是他们一夜情时的床垫。
还是一个人在房间里,茱丽一遍遍地看着自己作好的曲子,然后打电话给奥里维,还是直入主题。
“你还爱我是吗?”
“是。”
“好吧,我马上去找你。”
然后毅然打开门走了出去。 |